自那天苏醒后,夏晓君就开始了白天听亲戚们、老师们、同学们对她的批评与赞扬,晚听母亲吐槽父亲的话。
同时她也知道了,为了让她醒来母亲许下的宏愿,她表示病好以后就一起去还愿。
还好有夏斐这个“坛子”可以给她倒倒苦水,特别是母亲、奶奶和外婆知道她见不得她们哭之后,那是各种假哭逼她答应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和霸王条约:
不准做危险的事情,不准逞能,伤好之前不准下床,她们炖的补汤不能不喝等等。
这些甜蜜的负担,她甘之若饴的答应。
父亲也每次趁着其他人不在,跑来跟她偷偷诉苦、装可怜,让她帮他跟母亲说好话。
夏晓君本来是事不关己准备看戏的,结果本强行拉下了“场”,为了避免变成风箱里的老鼠,她拉了夏晓江、奶奶和外婆,凭借着人多力量大,母亲顺着她们给的“台阶”下来,两人终于和好如初了。
她好想告诉她\/他们,虽然她现在眼睛和头的纱布暂时不能拆,不代表她就真的瞎了、傻了,她们现在的行为都非常的崩人设,而且他们演技也非常辣眼睛,简直不忍直视呀!
终于在各种身心折磨下,一个月后纱布可以拆除了,她高兴得差点喜极而泣,最后还是稳住了,她不能毁了自己的形象。
拆完看着镜子里还有一些淡淡伤痕的脸庞,她也知足了,她对相貌之类的不是特别在乎,活着就不错了,又不像前世,身无长物的自己,为了找份的工作,逼迫自己节食、减肥,天天护肤。
虽然这一个多月家里人天天都是骨头汤、鸡汤的喂养她,但是她花了十几年养成的易瘦体质不是盖的,一个多月没胖,还瘦了三斤。
医生说她恢复得很好,别人都是手术后五到七天拆线,她在意识薄弱的情况下四天就拆线了,之后天天换药,现在伤口已经是粉红色的“蜈蚣”了。
头发也在这半个月长了出来,现在她摸着自己扎手的板寸,呃……就很棒是她前世想尝试但从未尝试过的发型,毕竟她前世那肉乎乎的脸蛋,招架不住这样的发型。
她拿着镜子前后左右照了照,别说还挺帅的,她这也算是另类的得偿所愿了,虽然大家都觉得极丑,一直在安慰她。
看着天天和奶奶商量给她炖什么汤可以补气血,加快骨头愈合的母亲,她无声的笑着,最后忍不住泪眼婆娑。
前世她和父母亲矛盾颇多,误会深厚。
她一直觉得父母亲不喜欢她,偏爱弟弟,但是在她进入社会后知道,父母亲不是不爱她,只是比较爱弟弟而已。
就像她梦境里的一样,他们也不理解为什么她那么离经叛道,别人都是按部就班的嫁人生子,只有她选择了孤身一人。
她记得前世,她高三摔断腿躺在医院,母亲闻讯赶回来,一直数落她不小心,她以为是责怪,其实是母亲不善言辞的安慰和心疼。
她只看到了母亲风尘仆仆赶回来面带寒霜的样子,可是梦境里做为旁观者的她却看到接到电话后瘫软在地,低声抽泣后强打精神往家赶的母亲。
前世直到她在社会小十年,把所有人情冷暖都体验过了,她也终于懂得,父母小时候过年不是不想陪伴她,只是现实让他们不能陪伴,来回坐车两天两夜,堵车就更是归期未定,这还只是花费的时间。
不提春运那高昂的往返车费,回家也只能陪伴少许时间就又要出去工作,她的父母每一个决定都是审时度势后的结果。
他们只是小学没读几年,字都识不全的农村父母,却用他们的身体为她们姐弟俩撑起了一片天。
在那看尽人间冷暖的十年,她终于和父母亲和解了,父母亲也在各种家暴案件的警示下随遇而安、不再安排她相亲。
在那样的小县城,他们为她挡下了所有的流言蜚语,让她每年开开心心的回家过年。
她也从芸表姐的口中了解到了她不知道的另一面,年少时她的学杂费、生活费,不是大风刮来的,是父母亲一天天夜以继日的工作和省吃俭用存下来的。
她只看到过年回家的父母光鲜亮丽,却没看到买菜一定要快收市才去买菜,永远只买最便宜的萝卜、白菜的父母有多心酸。
父母亲的衣服鞋子都是夜市最便宜的地摊货。
她永远都不会明白,她第二次开店赚钱回家给父母买的衣服,他们有多么的珍视,一直到他们离世都还是干净、整洁的放在衣柜里。
她还记得自己那个平时能开视频就不发语音,能发语音就不打字的母亲,在她第一次开店失败时给她发了五百字的短信,五百个字大半全是拼音和错别字。
许多字词不达意,她把它收藏在中信里,直到她离世,她一直不敢想,字都认不全的母亲是怎么翻着侄女的字典给她发的信息,已经在家含饴弄孙的父亲又是在怎样窘迫的情形下给她发了2000块钱安慰她。
平时张嘴就提钱的父母,那时却只字未提借给她开店创业的两万块钱,只是小心翼翼的安慰着她,告诉她下一次一定可以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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