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伊万诺夫总是要在列车启动后等上个十几二十分钟,才开始他认为最重要的查票查货工作,但今天,因为心里面惦记着那两瓶二锅头,于是便提前了半个小时。
到了差不多应该关闭车门的时候,伊万诺夫下令各节车厢的乘务员立刻关闭车门,随后便带着几名嫡系手下,从挨着餐车的九号车厢开始,一路向前查了过来。
过程中,颇有些心不在焉,反应在时间上,便是比以往的检查速度快了一多半。
仅仅是刚过了九点半,就查到了杨宁所在的二号车厢。
一进到车厢中,伊万诺夫便看到了不远处的杨宁。
先是明显一怔,随后大步向前。
“哈拉少同志,我不是已经给你办好卧铺手续了吗?你怎么还呆在这座位车厢中呢?”
黄罡无动于衷。
他不用回头去看,单凭说话那人的口音也知道对方的身份。
不过,人家打招呼的是哈拉少同志,跟自己有个屁的关系哩?
张大志却是明显一怔。
半年来,他可是没少跟这头北极熊打交道,可他么,什么时候听到过这头北极熊会以如此温柔的口吻在硬座车厢中跟人打招呼说话呢?
就在这时,杨宁起身相迎,英俊的面庞上挂着歉意的笑容。
“实在抱歉,列车长同志,我回来的时候被耽搁了一会,等我想下车从站台上过去宿营车的时候,很不幸,车门已经关上了。”
张大志瞪圆了双眼,脸上的表情已然僵硬。
什么情况?
北极熊口中的哈拉少同志居然是姓杨的这只小鸡仔?
他他么明显就是个雏,怎么就成了北极熊的好朋友了?
斜对面,黄罡终于从车窗上将脸转了过来,此时,这哥们的表情跟张大志几无差别。
一双不大的眼睛都要瞪出了眼屎来,嘴巴半张,脸上所有的表情肌都像是发生了急性缺血。
哈拉少居然是三弟?
三弟居然还有个老大哥名?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三弟哈拉少居然跟北极熊列车长还有一腿?
这他么也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货他么保住了。
“我们两人带了这么多的行李,要是从车厢过道中过去的话,真不知道要走到猴年马月了,所以,我就想着等列车到了下一站,再从站台上过到宿营车去。”
杨宁的中间喘了口大气的解释可谓是半真半假。
车门早了几分钟被关闭是真的。
等到了下一个车站,从站台上过到宿营车也是真的。
但,之所以要留在这座位车厢中的理由,却是十足的假话。
至于这厮为什么要故意留在这里,而不是一见到黄罡便实情相告,然后趁着车门没关,赶紧去到宿营车上舒服着
鬼才知道。
伊万诺夫却完全接受了杨宁的解释。
拍了下脑门,略带着歉意,伊万诺夫道:
“是我的责任,是我疏忽了,不用等到下一个车站了,下一个车站列车只能停靠五分钟,我担心你来不及,这样吧”
伊万诺夫转过身来,冲着两名手下用老大哥语叽哩哇啦吩咐了一通。
黄罡的面部表情肌此刻不光是急性缺血,还出现了神经传导阻滞的征象。
伊万诺夫的话他虽然听不全懂,但大概的意思尚且能听个明白。
三弟哈拉少跟这头北极熊有的还不仅仅只是一腿呢,两腿,三腿,恐怕都不嫌多。
要不然,那头北极熊怎么会那么热情呢?
不单是给哈拉少三弟安排了宿营车的卧铺床位,还安排手下人帮忙扛行李,只是扛帮忙扛行李还不够,还要让手下人到了宿营车后,给哈三弟安排一套新被褥。
黄罡只觉得自己身体的某个部位猛地一个抽抽,然后,忍不住地在心中激动喊道:“三弟,你受苦了!”
一旁,张大志更是一个目瞪口呆。
他虽然听不懂伊万诺夫在说些什么,但从这头北极熊的神态和肢体语言中,他差不多也能读的懂这位列车长的意思。
一句话,要为这位姓杨的雏鸡仔提供最好的帮助和服务。
马德,凭什么呀?
你大爷的!
老子这半年来冲你丫是伸舌头舔摇尾巴献的次数还少吗?可他么你连搭理老子都懒得搭理一下。
好吧,你丫要是真的软硬不吃铁面无私,那老子也就认了。
可这姓杨的瘪犊子玩意
老子咽不下这口气啊!
老子这心里面咕嘟嘟直往上泛酸水呀!
但,不管怎么着,都改变不了这残酷的现实。
伊万诺夫的两名手下听完了伊万诺夫的吩咐,立刻上前,一人俩大包,扛在了身上。
“哈拉少同志,跟我来,遵照列车长的指示,我们将亲自送你去宿营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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