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胜摇了摇头,显然没什么信心。
宋鲲有点无奈,其实这也怨不得陈胜,毕竟实力相差悬殊,总不能直接告诉他,按照历史史实,你振臂一呼,灭了大秦半壁江山吧?
真要这么说的话,宋鲲这个活姜子牙,怕是要被当成疯子,丢在路边了。
宋鲲想了想,对陈胜说:“陈王,我等仓促起事,兵器衣甲,粮草车马,并未准备齐全。大泽乡贫瘠,一二日尚能支撑,再拖下去,将士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恐生变故啊。”
陈胜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变了。显然经过宋鲲提醒,也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不错,士卒一旦哗变,劫掠百姓,谋害将帅。真到那时候,你我危矣。”
宋鲲趁热打铁,说道:“所以,我们必须攻下蕲县。蕲县虽却有衣甲粮草,足够士卒休整,待养精蓄锐之后,再攻击陈,攻击荥阳,入关中,直取咸阳”
“如今二世皇帝倒行逆施,天下已然离心。陈王举起项燕、扶苏两面义旗,深得楚地拥护,今日大泽乡数千青壮从军便是明证。我有七成把握,蕲县可以不攻自破,望风而降。”
陈胜从椅子上站起来,在屋子当中来回踱步。良久之后,他重重顿足:“好。本王杀将尉,率九百戍卒反秦之时,就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宋兄弟,你传我号令,三军开拔,攻击蕲县。”
宋鲲一抱拳:“诺。”
军令迅速的传了出去。随后,散乱不堪的士兵汇聚起来。先找到自己的伍,伍长又带着他们入队。片刻之后,一队队人马集合完毕,军容整齐向前进发。
陈胜,吴广,宋鲲。三人各乘一辆战车,威风凛凛走在最前面。之后是各队长骑马,再之后是各伍长率众步行。尘土飞杨,像是一条巨龙离开了大泽乡,向距离此地最近的蕲县攻去。
吴广早早的派出了细作,半路上细作来报,说蕲县原有兵丁不过百人,听说陈王起事的消息之后,县令紧急征调青壮,发给衣甲,编入军队。目前蕲县兵力千人有余。
陈王听了这个消息,神色不快,看样子蕲县并不想投降,而是要顽抗到底了。
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攻下蕲县,身后大军便衣食无着。
陈胜深吸了一口气,既然已经决定了攻城,那就有死无生,有进无退。
远远的,蕲县高高的城墙已经能够看到了。夯土铸成的高墙,在后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是对于手持竹矛的陈王军,简直就是不可逾越的天堑。
陈胜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想不出来如何才能攻破城墙。他看了看吴广,吴广也微微摇了摇头。
陈胜又看了看宋鲲,宋鲲还是那句“望风而降”。现在陈胜觉得宋鲲有点像是神棍了。
距离越来越近了,陈王军的士兵牢记住了天命所归四个字,他们自称天兵,个个兴奋不已。而陈胜却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有点紧张。
忽然,他看见蕲县城外有一片黑云,不,那不是黑云,那是全副武装的秦兵,手握长戈,列着方队,像是一团乌云,黑压压的站在蕲县城外。
夕阳照在秦兵的武器上,锋刃反射着刺目的阳光。陈胜感觉到了浓浓的杀气。
他连忙挥舞手中长剑,止住了队伍。他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向宋鲲说道:“宋兄弟,为之奈何?”
宋鲲也有点心里打鼓:“难道司马迁写错了?不应该是振臂一呼,应者云集,贏粮而影从吗?怎么蕲县要反抗?完了,古人写书喜欢夸张,这一夸张不要紧,我怕是要危险了。”
宋鲲长舒一口气,劝陈胜说:“无妨,我军两千人,敌军一千有余。以二敌一,未必没有胜算。”
陈胜看了看自家竹矛,又看了看秦军长戈,很怀疑的问:“当真?”
这时候,秦军战鼓擂响,那一千人齐声喊道:“杀。”
杀声震天,所有人心中都咯噔一下。来不及多想,秦军已经列队冲过来了。急奔百十余步,队形丝毫不乱,像是不可阻挡的黑色洪流,眼看就要撞上陈王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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