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火在断腕处燃起,将伤口焦化止血。
苏利法微微皱眉,似乎为失去一只手惋惜。
从窗户的破洞里,大股风雨灌入,将文件纸叶卷得四散飞舞。
一时间,书房好似成了灵堂,到处是悲伤的呜咽。
面具人压抑情绪,目光先扫过死去的李牧野,再久久停留于昏迷的李百辟。
后者苍白虚弱的面容,让他终于压抑不住怒火。
“废物”
呵斥伴随着枪响,面具人抬手便射。
血花绽放。
绽放在苏利法的腰间。
却是弑父者瞬步横移,替弟弟挡住了这一枪。
藏在狻猊面具后的男人霎时沉默,竟觉得透不过气来。
“呵”
男子大步前迈,嘲讽道。
“你在装模作样些什么?”
他的嘴角强行勾起,拳头却捏得死紧。
反射镜具现。
挡在李百辟身前的苏利法反手甩出的木刺,却贯穿了他自己。
铁靴被拉过头顶,面具男子单腿劈挂,将苏利法砍翻在地。
“你为什么就学不会认输呢?”
质问声透过嬉笑狻猊的口传出。
面具男子一脚踏住苏利法想要抬起的手。
五指间燃起的业火,被轻易踏碎。
“这枚子弹将贯穿你的头颅,夺走你的生命。”
面具男子举着金枪,枪口笔直对准苏利法的眉心。
“它将证明你是人,你有极限!”
手指扣上扳机。
苏利法的仰视着握枪者,端详良久,目光终于闪烁。
“是你吗?”
兄长对不共戴天的弟弟问道。
面具人的一切动作都停止了。
砰然枪响。
苏利法的眉心爆开。
血点飞溅,如雨般落在昏迷的李百辟身上。
世界摇晃起来。
夫子穷竭力量,终于让乌有乡在接近崩溃的边缘冻结。
“他的表层意识明显变弱”
金扶摇剧烈地喘息道。
“李百辟你做的很好。”
话音顿住。
黄怀玉看到冰色中的万物缓缓逆流。
“是苏利法,是他在主动回溯记忆。”
金扶摇的声音又响起。
世界的回转越来越快,超凡者们置身其中,仿佛在往无底之渊坠去。
“那是他人格的核心,是他不愿触碰的过去。”
女声缥缈,如耳边絮语。
“我们很接近答案了”
二十年前,3477年。
希里亚共和国,格古拉市。
春寒料峭。
小城遭遇了连年兵戈洗礼,平静已久违。
不大的城区中,完好无损的房屋稀罕无比。
放眼望去,断壁残垣一片昏黄,活像是没有沙的沙漠。
男孩苏利法赤着脚跑过无人的小巷。
他想要一个机会。
他想要离开格古拉。
昨日,用浸满苦难的倔强与孤儿的身份,他向名为李牧野的东华男子求得了离开的单程票。
哪怕这意味着与亲人长久分别。
半个小时前,当苏利法静步走过小憩的家人,掩上家门的时候,他的心便化作了铁石。
装甲板上布满弹坑的军用车队穿过大道。
藏在街角的男孩对着军车发誓,他将重新开始人生,哪怕代价是抛弃过去。
叛军远去了。
苏利法穿过马路,沿着巷子奔跑。
他不喜欢格古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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