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气儿只得代弟弟解释:“我在京里养几年,终究要回家里,我会把弟弟带回来。”
方氏看这个小姑娘,晶莹面容玉润五官,天生一副聪明模样,让人由不得想到她的娘,那厉害的元慧姑娘,方氏由此相信郑好跟着姐姐不会出错,姐姐也不像是个吃亏的小人儿,没有其它办法的她向淘气儿道谢:“多谢你了。”
淘气儿从不失礼节,行礼道别:“祖母不用担心,弟弟从小就跟着我玩耍,我们很好。”转身船去了。
王船重新驶动,码头恢复生机,该做生意的重新吆喝,该卸船的大声招呼,船的淘气儿也不闲着,回到船舱里安慰弟弟。
五宝先一步在这里,有些小气愤:“好哥,原来你会说许多话,为什么总同我说一个字?”
“哦。”郑好又是一个字,再就闭眼睛摇头晃脑背书。
四宝跟进来闲聊天:“那是你们的祖母?”四宝感觉不出来太多亲切和气。
淘气儿道:“是弟弟的亲祖母,是我祖父第一个妻子,弟弟的祖母有过害我亲祖母。”
四宝五宝大吃一惊:“啊?”
淘气儿比划:“拿刀哟,没害成,母亲说我应该知道,就不会被她害。”郑好睁开眼睛认真点头:“嗯。”说完,继续背书。
淘气儿道:“不过她不会害弟弟,”
郑好再次睁开眼睛大怒:“不!”
淘气儿道:“不要生气嘛,你还是跟我进京了啊。”
郑好小面庞明显有安下心的痕迹,继续背他的书,背完这一章,是他习惯性的慢吞吞:“娘让我跟着姐姐,说祖父好,时常寄东西给我们,给钱也是姐姐和我平均分半,娘说爹不好一定随个人,娘说别让祖母害了我,长大不当好人,也当不了官。”
他不慌不忙的说着,不时的想一想,把“言多必失”演绎的淋漓尽致,中间把五宝急的抓耳挠腮,几回想催他快点,幸好被四宝拦住。
四宝知道郑家表弟若是被打断话,后面的也许就不高兴再说。
淘气儿扮个鬼脸给他:“那你就跟着我哟,我回曾祖家里也带你。母亲说,等你有媳妇,我就不必再烦神。”
郑好也回个鬼脸儿,伸出他的小手指:“好哟。”
姐弟两个拉了勾,淘气儿看看时辰,又可以去闹理王祖父,四宝和说话慢的表弟说不到一处去,她去寻娘,五宝气呼呼和郑好理论:“原来你还会鬼脸儿,你还会多说话,你为什么不这样对我?”
“哦。”郑好说完闭目背书。
五宝生气的坐原地瞪着他,就这样直到吃饭。
方氏第二天回新集,原本以为接孙子到家的她扑个空,但见到孙子后,预先想好的一件事情照样可以办理,她对郑丁氏说回家一趟,拿一些钱当天就走。
一个伙计道:“好哥没接来,方大娘却揣着好些钱走,她做什么去?提防路不安全。”
从方氏平时偶尔露出的口风里,郑丁氏心知肚明,自从有郑好,方氏一直试图贿赂郑家族长,想让郑好重归族中,郑丁氏敷衍了伙计,说方氏也许帮店里相看货物,自己转过脸儿笑一笑。
郑留根早有信来,说等好哥中秋闱后,留根会和族长商谈好哥重回族中。方氏着火般的焦急,其实大可不必。
郑丁氏没有告诉方氏,郑掌柜的常年在南边,郑长根眼看这辈子要跟着兄弟度日,两个妇人相伴度日但不交心,郑丁氏永远会防着方氏,方氏也不会对郑丁氏说的话句句顺从到心,比如牵涉到郑好回族的事情,郑丁氏让方氏等几年,方氏一定不肯。
随方氏去吧,她身为亲祖母不做点什么,人也不会安宁。
王船继续在护送下返京,在京外码头靠岸后,淘气儿忙着和唐诵约定:“可以烧船了吗?”
就要下船,郑好不再读书,跟在姐姐后面,探出小脑袋附合:“嗯!”
唐诵跌脚大笑:“你怎么还没有忘记,”
理王负手下船,经过时白他一眼:“都是你让她不要烧船,天天提醒她有烧船这个说法。”
唐诵道:“那还是我来哄她,淘气儿,公主殿下见到你,一定留你住几年,等到过年我多多的扎烟花船,让你随意的烧,又好看又好玩,可好不好?”
淘气儿笑眯眯:“就这么约定了。”
带孙女儿是熬神的,孙子在西北战场也费精神,公主这个午后睡的有点久,梦里听到一阵阵拍皮球的声音,醒来后暗笑自己又挂念慧姐。
宫女侍候她起床,公主道:“信写着淘气儿进京是这几天吧,我刚刚梦里听到......”说到这里停下来,耳边继续有大力拍皮球的声音,节奏和感觉与慧姐在时一模一样,公主往房外走去,见到院子里繁花似锦之下,一个穿着粉红宫衣的小女孩儿用力拍击皮球,那姿势甚至额头甩下的汗水,都像是小号的慧姐。
公主笑了起来,招手道:“你啊,过来。”
小女孩儿收起皮球过来,笑靥仿佛堆出无数花朵,眨巴着大眼睛:“公主祖母,我是慧姐家的淘气儿。”
公主大笑:“好好,你叫淘气儿,果然你叫这个名字是使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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