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提供的都市时报用封面一整个板块说,江城迎来了三十年罕见的寒潮。
从航站楼走出来,中午十一点的江城天色灰蒙蒙的,雨夹着小冰粒落下来,行人撑着伞裹着十分厚重的羽绒服,行色匆匆。停车场的车开着雨刷器和雾灯,雨刷整整齐齐地从一个方向摆动到另一个方向。
这样的冬天,底色就是深灰色的,很难有什么斑斓的色彩。
骆津坐在轮椅上被穆念推出来。不知道是哪家杂志报纸提前得到了消息,举着相机和摄像机等在VIP出口,刚看到他们俩露面,闪光灯就闪个不停。
陈柏言早他们几日从欧洲回来了。他撑着伞等在车旁,一手抄着口袋,一眼看去就是贵气十足的世家公子。
“看来是讨到老婆了,这么春风得意。”
陈柏言笑,爽朗地肯定回答。看来,生离死别一场之后,琳决定原谅他了。
骆津坐在后排右侧,穆念坐在左侧。车门关闭,他回过头看了一眼还在追着车拍照的记者,吩咐陈柏言把消息处理干净。
“骆哥,去哪?”陈柏言问。
骆津却转过头问穆念,去哪。
“我准备退休了,以后穆念说去哪,就去哪。”
穆念抽出手,嗔怪着打了他两下。
“就你嘴贫!”
穆念打了一通电话和属下确定了骆子毅的行踪之后一行人直奔骆氏老宅。到了之后陈柏言借口先走,毕竟是家事,他不好掺和。
走之前陈柏言对骆津说:“事情定下来给我打电话,后面的时候我来处理。”
陈家的势力不说在江城政法体系一手遮天,但也算是手眼通天,区区一个骆子毅,根本不需要陈柏言拜托哥哥叔伯们动手,他陈家小少爷的身份就足够了。
更何况,为民除害绳之以法,对于陈家来说,也算是又加了一笔功绩。何乐而不为?
管家拉开那一扇沉重的木门,穆念推着骆津走进去。门重重合上的瞬间,穆念回头看了一眼。
骆家老宅的这扇门大概有三米多,是一整块实木板材,每一缕木纹都透着沧桑。第一次来骆家的时候穆念就觉得,这扇门可真高啊……真重啊……
那一眼她害怕。
而今天这一眼,她却没有丝毫畏惧了。
但骆津还是开口了。
“别怕。”骆津感受到她的脚步停了,转过头揉了揉她的手背,“他骆子毅还没到敢对我们俩杀人灭口的地步。”
老爷子坐在客厅的大沙发正中间,骆子毅站在后面。老爷子开口第一句就是,你都知道了。
是,都知道了。
因为都知道了,所以更想问,父子连心,血脉至亲,究竟是为何痛下杀手。
“既然你都知道了,还纠结这些原因做什么。”骆文华好像一夜之间老了很多,说话的声音也少了很多中气。
“因为父亲知道了你们在洗钱,对吧,他要阻止你,所以你要杀了他。”
骆津说完,直直地盯着骆老爷子,眼看着自己的爷爷,沉默了。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骆子毅说,骆津答,五年前。
五年。竟然这么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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