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啷、当、当啷,越来越多的石窟里飞出巨鸟,这些两米多高的巨鸟互相拍打着翅膀,咔呜、咔呜地嘶鸣着,有些飞下来互相用头顶着对方,还有一些在本就不高的石殿里低空滑翔。一时间,场面极其混乱,空中飞的、地上踢的,咔呜当啷声不断,吓得众人大气都不敢喘,这些大家伙是敌非友的可能性极大,所以能避免正面冲突还是尽量避免,防止造成大量非战斗减员。
扑棱了一段时间,一只巨鸟张开双翼,昂、昂地喊了两声,向洞口飞去,那垂低的利爪似乎贴着洞口地面吕布的脸上划过,惊出了众人一身白毛汗。紧接着,一只只巨鸟如法炮制,列队飞出,从石窟中新落下的巨鸟也是在地面只轻轻一点,旋即飞出。不一会儿工夫,百来只巨鸟飞得鸟去窟空,剩下五百双惊恐的眼睛互视着。
好在大都督此次出征带的都是精锐,皆是令行禁止之辈,下蹲、屏气、噤声都是一个手势就能传达落实开来,才避免发生幽闭空间中魔鸟嗜人的惨案。
&qu;大都督,这是、这是?&qu;白起指着那空旷的洞口心有余悸地问道。
&qu;走,跟上去看看。&qu;大都督手中怪鞭一指,带头向怪鸟飞走之途循去。吕布、图达、杰朗、白起先后跟上。
出了洞口发现,已是子时,圆月当空、四轮互映,照的夜空犹如白昼,原来今天是满月。周宇低头看了看手上的戒指,那盘旋着宝石的氤氲之气更加浓重了,甚至缠住了他整个左手手掌。
&qu;大都督,你的手?&qu;图达指了指周宇的左手,大家都看出来他左手已经缠满紫红气焰。周宇自觉不妙,起初只是有些麻痒,现在他已感觉有电流从手臂通过的感觉,从小拇指到手肘麻酥不止,伴随着些许烧灼感。这是什么?大都督不想扰乱军心,说了一句:
&qu;没事,我在练功。&qu;他搪塞完拿麻布巾来来回回把左手缠了个结实,然后带着一众将领在月夜沙海中继续前行。
&qu;大都督,看,它们向死亡峡谷飞去了。&qu;杰朗指着空中一字型排列巨鸟飞行的方向。
&qu;快,跟上!杰朗,我们徒步速度怕是跟不上,你带几个人骑着沙鳄,追!记住,尾随,不要暴露!&qu;大都督快速嘱咐他。
&qu;是!&qu;杰朗转身奔去。
望着空中的一个个黑影逐渐远去,大都督一行人实在是追不动了,这两条腿的肯定是跑不过两只翅膀的。他弯着腰两只胳膊拄在大腿上,大口大口喘着气说:
&qu;别、别追了,看、看杰朗他们的了。&qu;
在大都督返回洞内不久后,杰朗也回来了。
&qu;大都督,几位将军,那巨鸟的确是飞往死亡峡谷了。&qu;
&qu;然后呢?&qu;
&qu;然后飞过去了,太远就看不到了。&qu;
&qu;飞走了?你确定过火海那边去了?&qu;白起问道。
&qu;确定飞往对岸了,虽是夜里,那火气烟浪仍是灼热异常,我等只能目送鸟群过海,然后迅速返回,别无他法。&qu;
&qu;过去了、过去了。&qu;大都督嘴里不停的嘟囔着,这些巨鸟飞过去干什么呢?它们从石化到肉体化与满月有什么联系吗?这些疑问塞满了大都督的脑子。
大都督连忙把地图拿出来,借着皎洁的月光仔细查探。如果他猜的没错,这巨鸟就是地图上画的石像鬼,从形态上观察也就是大部分时间以石化状态存在的一种生物。但这种生物的石化转变与气候、时令、月亮潮汐甚至是他手上戒指的宝石有什么关联,大都督想不通。
&qu;全体撤出石洞,十人一组分散开,找沙丘做掩体。杰朗,你带人在洞口观察,我总觉得这些巨鸟没那么简单,这石化的事情肯定还有下集。&qu;大都督笃定地说。
果然,在破晓时分,周宇看到天际线一条整齐的一字,由远及近、若隐若现,杰朗急匆匆跑到大都督藏身的沙丘后禀报说:&qu;大都督,那些、那些巨鸟又飞回来了。&qu;
&qu;好、盯住,不要靠近以防打草惊蛇。&qu;
那些巨鸟咔呜、咔呜地叫着,然后一只只鱼贯而入回到洞穴,不一会儿便没了声音。
在确认了彻底没有声音后,大都督带着几位将领蹑手蹑脚地顺着石阶回到大殿。大殿里一切如旧,四角的火炉仍然燃烧的噼里啪啦作响,也不知道用的什么燃料如此耐燃。那石窟里一个个乌金打造的铁鸟形态各异,又如罗汉堂一样端坐如初,仿佛从来没有动过似的。身后一点光线从石阶外渐渐铺开,就像一碗盛满阳光的粥碗被打翻,阳光丝丝溢出,越铺越大、越来越灿烂。日出了。
难道、难道这种巨鸟是拂晓石化、子时复苏?这是大都督基于现有信息能做出的唯一一种猜测,那它们飞去火海那一边干什么呢?
他决定做个实验,这次必须他自己来完成。大军在石室内又休整了一天,由于昨夜发生的事情太过离奇,兵士们心有余悸,因此一天都没有欢声笑语,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忧心忡忡。
第二天夜里,大军全部撤出石洞,大都督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已爬上梢头。好,就是现下。他让图达和杰朗随他进入,二人手里拿着几捆行军用的麻绳,如小儿手臂般粗壮。进了石洞,站在石庭中央,他脑子飞速运转判断着昨天第一只跳下来的是哪只石像鬼。对,就是正中央面对着他这只。
&qu;图达,行军梯。&qu;
图达按照大都督指示架好行军梯,三人悄悄地爬入那个石窟,里面除了巨鸟能站人的空间其实并不大,大都督钻进去后往里面蹭了蹭,一脚踏在石窟内壁一脚踏在鸟尾上,一跳一跳向上攀爬,不一会儿已经爬到鸟背上。
&qu;来!&qu;大都督冲下面轻呼,另两人也侧身挤入石窟内壁,学着大都督的样子一点点攀了上来。
&qu;捆!&qu;这是他们之前计划好的,图达系了个圈扣,一扬手套在鸟头上,拉了拉确定够结实,然后把另一头系在大都督腰上,转身下去蹲下。接下来换杰朗,他把大都督两手两脚分别绕着鸟身捆了起来,来了个双保险。这下子,周宇被捆了个结结实实,整个身子抱在鸟背上,除了头以外,动弹不得。
&qu;大都督,你确定要这么做?&qu;杰朗在下去之前又问了一遍。
&qu;这么磨叽呢?你是娘炮吗?&qu;大都督怼他一句。
&qu;大都督,这是不是太冒险了。要不,要不让杰朗代您去试一试吧!&qu;大都督看得出,杰朗这句话是发自肺腑的。妈的,他在心里怒骂吕布、丰臣、白起这些老小子。平时人前马后、人五人六的,老子说来趟道儿,没一个说替我以身犯险的。回去后一定要扣他们薪水,狠狠地扣,年终奖、绩效奖、值加班费全部扣掉,奶奶的。
&qu;杰朗,有些时候前进是唯一的退路。而我,不会让这份前进的荣耀旁落他人。&qu;大都督望向杰朗,那孩子眼中噙着泪水,在跳跃着的火焰中映着他的影子。杰朗仿佛在这一刻看到了他葬身火海、百鸟撕裂的惨状,他不敢再去想。但是,做了半辈子奴隶的他能够理解,如果换作是他,他也会义无反顾地冲在最前面。这是领袖,也是责任,更是一种舍我其谁的勇气。他佩服他,从心底里。
&qu;你俩退出去。&qu;大都督轻声说,二人抬着行军梯,慢慢撤出洞穴。周宇看了看自己的左手,今天为了防止红晶戒指再次发狂,他用水囊给自己剪了一个皮手套套在左手上,没有了满月的光华,也许就不会有那触电的感觉了。毕竟,这里的满月会有连续四天。
子时刚到,喀喇喀喇声不绝于耳,把心思沉浸在美好回忆中的大都督强行拉回了现实,神游中周宇在民主生活会上正在接受上下级领导同志们紧张而热烈的批评,有的人说他别的都好就是不注意身体健康,太能加班工作了,今后需要注意有的人说他技术好、能力强,凡事冲锋在前但也需要给年轻人一些锻炼的机会云云。
突然,身下一阵剧烈抖动,颠的大都督差点吐出来,紧接着他随着鸟背上下起伏,嗖的一下,他还没反应过来,就从石窟里窜了出去,当的一声落在石庭中央。还好,还在鸟背上,这鸟背依旧是冰凉坚硬如铁,丝毫没有生气,大都督急忙侧目看了一下周围。
果然,如昨夜一样,四个墙壁石窟里的巨鸟一个个苏醒过来,噼里啪啦飞到地上,低空呼啸一番,随着大都督绑住的这只头鸟一只只飞出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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