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宓拿了一坛摆在地窖门口的酒,她曾答应过师傅不饮烈酒,可是今日她要食言了。
裴宓不顾落了满地满屋子满地窖的灰尘,移动步子在满是灰尘的地上踏出一个又一个脚印。
裴宓仰头,烈酒入喉,她才发觉开的这是一坛金酒,金酒香气怡人,裹着草本的味道在尘封已久的地窖中散了开来。
“师傅,八千年了,宓儿答应过您……已经八千年未曾来过地窖了,也曾未碰过它们……”裴宓说着,不知不觉竟带了些哭音。
等了八千年又有何用,她遵着许给师傅的诺言,整整八千年未碰过一滴烈酒,可是师傅没有回来过……
裴宓靠着身后的酒架子随意的坐着,烈酒灼烧了喉咙,裴宓不知不觉中开了不少酒,也已喝了不少的酒,地窖中的酒香也越来越浓厚,掩盖住灰尘与荒芜的气息。
裴宓手中捏着酒坛子的力道变的软绵,身边落下一只从外面飞来的萤火,它是扑腾着翅膀,被酒香勾了进来,同她一样在这地窖中醉着,不同的是它们有着微弱的光。
裴宓的目光变的飘渺,伸出没有拿酒坛子的右手,想去抓住那些萤火精灵,神情有些许不清醒,嘴中喃喃道:“师傅,你怎么还不回来……宓儿在这月仙殿等你等的好累啊……”一行清泪顺着裴宓的眼角滑落。
“您最是信守承诺,可……可千万不能骗宓儿……”
裴宓那日喝过多少酒她自己是记不清了,只是清醒时瞧见酒架子空了一排。
她破了规矩,第二日披头散发,沉着一张脸从地窖中出来时便封了地窖。
裴宓身子有些不适,八千年未曾碰过酒,昨夜入肚的烈酒喝多了竟闹的她喉咙、肚子、头都不适的很。
裴宓在榻上睡至下午时分才被聒噪的洛不尘吵醒,洛不尘带了醒酒汤来。
裴宓对于裴令阁里多出一个洛不尘早已见怪不怪,不,大概是这六百年来适应了吧……她从很久前便时常嫌弃洛不尘粘人的很,在洛不尘年纪小时便随意捏了诀后将他给扔回了他的梦海阁,没曾想这倒是激发了洛不尘,洛不尘时常将破解她的屏障作为乐趣,从得费好几年才能解开她的结界到如今竟是一日便能破了,长进大的很,不愧是她的徒儿。
“裴裴,喝点醒酒汤便不难受了。”洛不尘道。
这一点大概也随了洛不尘是在人间出生的,喜灶台,烟火气息在他身上可是不少。
“洛不尘,可同你说过不许随意进出裴令阁。”裴宓看着面前的洛不尘有些许的无奈又恼。
不过裴宓恼的是自己,在修仙这件事上,她本就不思进取,仗着真身是祥兽白泽,又得云泽帝君的庇护,一向是个闲散混子,这次倒是被洛不尘逼的想要精进一下仙术,总不能最后仙术反倒比不过徒弟了吧……
洛不尘在裴宓的床榻前撑着脑袋,眼里都是担忧。“我担心你,那些酒的气味都已散布整个月仙殿了。”
裴宓忘了那些酒都是老酒仙为她酿的,酒香逼人,她的衣物上还残留着昨夜地窖中弥漫的酒香。
裴宓还没有回话,洛不尘竟然乘着裴宓失神之际坐上了她的床榻,还抱住了在塌上的裴宓,像安抚小孩子一抚道:“裴裴不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不会离开你的。”
裴宓听着洛不尘低声轻哄的话语皱眉,老脸挂不住,反手用自己的陨仙金鞭将洛不尘又绑了起来,这一次绑的更加结实。
洛不尘哪里会想到自己这一番温情举动换来的居然会是被裴裴五花大绑……
裴宓想着洛不尘这番话,随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低沉着脸色,“你昨晚在哪里,听见了什么?”
洛不尘察觉到身上的陨仙金鞭似乎捆的又紧了些,眼神有些许的闪躲,颇为聪明的转移注意力道:“咳咳,裴裴,听闻这几日天际的晚霞煞为好看,如同一朵又一朵的水莲花盛开在天际,可想去看看?”
裴宓大概也知晓是自己梦中呢喃的梦话被洛不尘听了去,她这活了好几万年的九天元君在结界之术上竟快要比不过徒儿了,被徒儿破了结界还听去了梦话,最后恼羞成怒的裴宓将洛不尘狠狠的扔出了门外,不理洛不尘的惨叫。
不过裴宓确实要出门,喝完那碗醒酒汤后又梳洗了一番,换了套衣裳才推门而出,同裴宓一同出月仙殿的还有那赶不回去的洛不尘。
她对赏那些万年不变的落日余晖并无兴致,她要去看的是那些盛开在晚霞里的水莲花。今日是云泽帝君的生辰,知晓这件事情的仙人并不多,太元圣母的小女儿、朝银元君琯言正是这其中一。
裴宓穿了一身桃粉色的衣裳,她很少穿这样鲜嫩的颜色,出门洛不尘见着时惊喜之色溢于言表,在一瞬间裴宓觉着洛不尘望向她的目光里不同于从前小孩子一般的目光,似乎多了一丝的惊喜和痴迷?不过片刻裴宓便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因为洛不尘的目光似乎都在她的衣裳上,似乎对她这身衣裳很是喜欢……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