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伦农没理解基汀为什么问这个问题,又究竟想得到怎样的答桉。
基汀就在伦农稀里湖涂间,重新坚定了想法。
并不是因为什么伟大的缘由,他不过是意识到,人都会被遗忘,遗忘并不是衡量一个人活得有没有意义,有没有价值的标准。
“告诉谢利万诺维奇大使、费里克斯公使,不用再来找我了,国际平等联盟不可能接受他们的援助。”基汀给了伦农最想知道的答复,“最后再提醒他们一句,停止暴行。”
“明白。”伦农离去。
基汀起身来到窗前,望向外面。
他看到了有市民在收拾行囊,在寒夜里离开来利斯特市。
很正常,费铁尔防线的情况不是秘密,很多人都知道来利斯特市马上也会陷入到战火中。
“基汀主席。”
情报部部长查理斯来了。
“坐吧。”基汀回到办公桌前坐下。
“可靠情报,费铁尔防线那边的政府军正在重新集结兵力,最晚明天就会再次发动全面进攻。”查理斯道,“我们增援的兵力、物资虽说也到了,但……”
“你是想说,我们要不要收拾东西,再进行一次转移吧。”
“……是的,费铁尔防线一失守,政府军两天之内就能到来利斯特市。”查理斯微微点头,“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基汀看向一边的地图:“我们还能去哪?”
“去哪都行,只不过必须要转入地下了,我们已经不具备和政府军正面抗衡的实力,连再构建出一条防线都很难。”查理斯一个小时前刚把来泽因的密电交给基汀,他知道基汀心中现在一定积压着大量的压力,“……您还可以吗?”
“我没事。”基汀反过来拍了拍查理斯,“这段时间你辛苦了,去准备吧。”
“……明白。”
——
十二月二十日、凌晨
费铁尔防线
约瑟夫、阿德尔来到了前线的战壕,用望远镜查看着远方的亮光。
“比我们预估的时间都要短,政府军明知我们拒绝了和巴什、普鲁曼合作,仍然铁了心要立即拿下我们的阵地。”约瑟夫放下望远镜,搓了搓冻得发僵的手。
“耗了这么久,损失了这么多,换谁都等不下去了。”面无表情的阿德尔双手插兜,眺望前方。
“总站传回消息了,他们正在组织撤离。我看去黎塞不错,那边是永久中立国,待在那边韬光养晦肯定比整日被政府军围追堵截要好。”约瑟夫扭头看着阿德尔,“你回去收拾东西吧,跟着他们一块儿走。”
阿德尔哼了一声。
约瑟夫又道:“怎么?还喜欢上战场了?”
“你是什么打算?”阿德尔反问。
“带同志们继续坚守防线,再给后方争取一段时间。那么多的伤员,那么多亟待解决的问题,我们不撑住就全完了。”
“之后呢?”
“之后如果我们没死光,就也要进行战略转移了。”约瑟夫转身向指挥部走去,期间不时慰问几句轮守的平等军同志。
回到指挥部后,阿德尔坐在一边抽起雪茄:“来泽因行动队遭到重创,调动前线政府军回援的计划失败,我们的压力没能减小,也就不具备逆转的客观可能。尤其是现在政府军将周围十数个城镇占领,把我们机动回旋的余地进一步压缩,突围、战略转移的确是唯一的路了。”
约瑟夫倒了杯热水取暖:“简单来说,就是拖,等待有利的局面出现。我们只不过是比政府军更缺时间,这不意味着他们不着急。战略转移后,他们必须要在继续围剿我们、与敦曼、威尔兰结盟作战这两个大方向中进行选择。”
“他们只能选择先结盟,抗衡巴什、普鲁曼。”
“没错,到时候就是我们的机会了。不过在那之前,我们的战略转移工作也要加紧筹备,最好是兵分几路,被动式把政府军给切割开。更简单的一点道理是,不能都呆在一条船上。”约瑟夫喝了几口热水,缓过来些又给阿德尔倒了杯。
阿德尔问道:“路线确定好了吗?我带同志们往哪走?”
“我不是让你回总站吗?”约瑟夫笑道。
“别开玩笑了。”阿德尔铺开地图,双臂环胸。
“初步的想法是兵分两路,分别向东、东南方向挺进。”约瑟夫也来到地图旁,“拖下去肯定能拖到政府军抽调兵力去和巴什、普鲁曼作战,可整体上我们的形势还是不容乐观。政府总不会完全对我们不管不顾,还是会派兵四处堵截我们。没了来利斯特市稳定的补给,我们漫长的战略转移必然充满了无数的挑战。”
“突围过后呢?”
“等待时机,会师。”约瑟夫笑了笑,“说这个有点早,怎么也得是几年后了。”
阿德尔还是冷着脸:“期间能不被围剿干净就算胜利。”
“是啊,我们的实力还是太悬殊了。”约瑟夫感叹。
“我负责带第二军往东南方向走吧。”阿德尔主动挑了最难走的一条路,“不然换谁我都不放心。”
“拢共就这两个突围方向,从东南面战略转移是最难的,地形又复杂坎坷,政府军驻扎的兵力又多,到时候没稳定补给,你们吃什么?穿什么?子弹打光了怎么办?”约瑟夫想知道阿德尔有没有考虑到这些严峻的问题。
“我会想办法解决的,你就不用担心了。”
约瑟夫没再多说什么:“这条本来就是交给你的,我只希望这次战略转移之后,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们能够胜利会师。”
“会的。”阿德尔又忽地想起了维拉克,“来泽因行动队的计划失败,也就等同于维拉克同志救不出来了是吗?”
“来泽因行动队损失极其惨重,剩下的同志自己能不能活下去都是未知数,就不用再期盼有奇迹发生了。”约瑟夫研究着地图,“怎么了?为维拉克同志感到惋惜?”
“上次见到他,还是在诺德同志的婚礼上。当时在场的同志,现在还活着的不到一半了。”阿德尔捻灭了雪茄。
“但愿我们都能活下去。”约瑟夫道。
“突袭!突袭!!”
约瑟夫、阿德尔刚准备详细研究战略转移的两条路线,外面就传来了枪炮声,紧接着一名同志顾不得敲门,直接冲了进来。
“什么情况?!”约瑟夫扶住差点摔倒的同志问道。
“政府军发动进攻了!”
“他们不是还在集结么?”阿德尔皱起眉头。
就在几十分钟前,他和约瑟夫亲眼用望远镜看到政府军的主力部队还在集结中,按常理来说,想完成全面进攻的准备,起码得等到明天下午。
“那是故意迷惑我们的!他们的主力部队现在已经从防线两侧摸过来了!”同志道。
约瑟夫和阿德尔下意识地看向彼此。
来利斯特市的转移工作需要时间,总不能白白把众多伤员、物资丢下。
“走吧。”比两天前还要艰苦的战斗就要打响,阿德尔没太显得沉重,“总要面对。”
“走吧,说什么都得守住。”约瑟夫渐渐露出了坚毅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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