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非也,你在风雨亭骂的对,现在这些年轻人不思上进不以学立名,游山玩水荒渡时日,名为名士实则不学无术。”
“这么说我是骂的好了”司马安反问一句。
“非常好,你小子太对我胃口了,坐的不舒服就换个你喜欢的姿势,老头子我也不喜欢这种繁文缛节”
“既然您老这么说,小子就冒昧了”
一张单席跪久了膝盖硌的受不了,不管这七十多岁的老爷子是怎么能一跪就是几个时辰的,反正司马安一个习惯了沙发真皮座椅的年轻龇牙咧嘴的揉了揉膝盖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案几上。
来闵氏拜访的人中有儒教宗师,有学问大家,无一例外都是当世真正的清流名士,而闵藩从未见过这么行为不检的人。
“哈哈哈哈…”对此闵鸿倒是不以为意。
“老头子也听说了,你是从洛阳一路流亡南下的?”
“不错,南下路步步血泪,万幸在石梁山遇到了一个叫马小郎的人,兴造海船渡我南下至徐州”
留下司马安就是为了打听一些北方的事情,司马安讲的也很认真,闵鸿听的也很认真时不时落泪,哀生之疾苦,除了忽略了马小郎就是他本人以外其他都并没有隐瞒。
“司马小郎,你在离开洛阳前或者南下的路上可曾遇见过一个叫嵇藩的人?”
“不曾听闻也未曾见过”
闵鸿叹息一声眼中的希冀很快泯灭,司马安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就要告别,太晚会耽误去裴氏的时间,过了午时就不适合在上门拜会。
“家祖常以太翁事迹对我耳提面命,常言闵公胸有奇才当为一国首推,却于广陵深居浅出居不重席,此来拜贺比较仓促因此未曾准备太贵重的贺礼,特献书一篇聊表敬仰之心”
司马安恭敬的放在了闵鸿的案几上便匆匆离去。
“阿翁,司马氏应该不值得您如此重待吧”闵藩问道。
“眼光一定要放长远,莫要小看司马氏如今落魄早南方门阀挤压又为北方人唾弃,但于江左司马氏有两大优势”
“孙儿驽钝,请阿翁指点”
“其一,虽江山倒悬然司马氏仍为天下正统至今无人能撼动,此大义所在江左其他门阀所不具;其二江左门阀各自为政一盘散沙又乏重兵,自陈敏作乱后一些门阀领袖顾荣贺循等等已经有所察觉,江左需要有强藩坐镇以保他们太平无忧”
“所以阿翁觉得司马氏于江左再度崛起是必然,所以才与司马氏交好”闵藩聪慧如果说开始还不太明白,但如今一点便透。
“今北方沦丧若是匈奴南下而江左无强藩与之对阵,我汉民必将惨遭屠戮再无安生之地,披发左衽千年文华也将毁于一旦,阿翁一生虚活七十有二寸功未立,只想在临死之前为江左尽点力”
自己的祖父从不趋于权贵,在司马氏最强盛的时候多次封拒不为官,但在他们式微的时候却选择了襄助。
一番解释以后闵藩才算是明白了,自己祖父这么做是为了巩固大晋最后一片土地才为司马氏助势!
闵鸿拿起来司马安的文章,在他看来一个在洛阳不学无术的皇室子弟能写出什么好文章来。
但很快闵鸿脸上就露出了震惊的神色,来来回回读了好几遍。
“好一篇陋室铭”
手捧着这篇文章神清气爽,仿佛一纸飘香奇文让人陶醉,闵藩在一旁也看了看。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唯公德鑫。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孔子云:何陋之有?”
“藩儿,去找匠户做一面屏风,阿翁要亲自把这篇陋室铭题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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