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图纸对于司马安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刘虎威专门腾出来一间简陋的木屋,备好了纸笔又点燃了一支蜡烛。
宁安然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与司马安自幼一起长大,司马安要是会画什么海船图除非天神显灵。
宁安然心中暗道小郎拖延的计策其实并不高明,为了防止他们两个逃走还有三人守在门口。
看到坐在书案前的司马安眉头紧皱,宁安然把心一横。
“对付外面的三个人我还是有把握的,只不过想要不惊动其他人有些难,小郎只能搏一把了”
“搏?搏什么”
“画不出海船图,明天必死无疑,今晚是最后的时间了”
“你怎么就知道我画不出来,坐在一边你转的我脑袋疼”
司马安眉头紧锁不是因为不知道怎么画,身为一个理工博士他大学的专业学的就是船舶与海洋,设计一条海船手到擒来,难的是如何进行无限简化以降低到晋朝的工艺水平。
脑中删删减减了无数次以后终于开始落笔,手中的笔以枯木做管,用鹿毛为柱羊毛为披混合制成,这种披柱制笔法沿用了上千年。
唯一的毛病就是司马安没有练过毛笔字,一笔落下墨色浸润了小半张纸。
比比划划了半天,看着纸上黑胡麻差的一堆,卷成一团扔在了一边。
“你来”
“我不会啊”宁安然一脸委屈。
“我说你画”
宁安然落笔比起司马安强出了不知道多少倍,在画废了几张以后终于挑出了最完美的一张,看着上面标注着隽丽的字,司马安不由得暗赞宁安然书法之高。
同时司马安也下定决心练好字,不然按照这个时代喜欢以字评人的风尚,他想做人都难。
临近后半夜的时候,木屋外传来了脚步声。
“你们三个下去吧”
刘虎威推门走了进来,看到遍地扔着的画废的图纸并没有说什么。
“大头领是来问伤势的吗?”
“不错”
司马安脸上带着笑容,他在之前谈条件的时候刻意的靠近刘虎威,在他身上闻到了一种古怪的味道,是伤口发炎的气味而且还很严重。
“可否让我看一下大头领的伤口”
刘虎威早就支开了守卫,脱下上衣以后,左肩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疤如今已经化脓。
在医疗不发达的古代,哪怕是一个小小的发炎都会要了人命,何况是这么重的伤势。
而刘虎威今天还与宁安然大战一场,面不改色。
“大头领果真是一条好汉”司马安心生佩服。
“吾本洛阳镇卫军中郎将,随东海王征战,败于石勒后携妻儿流散至此。
南渡无望,只能借石梁山天险建造城寨以防御随时可能来到的汉国大军”刘虎威倒是没有隐瞒什么。
“大头领的伤势需在等些时间,待明日我上山寻造海船的硬木,顺带会找一种草药”
画图纸不过花了一两个时辰,刘虎威离开后司马安和宁安然还有充足的时间睡觉,本想找机会离开,没曾想现在却要为这帮土匪效命。
不过这也算是互相利用,只要一切顺利能够抵达广陵郡王府,一切的付出就都是值得的。
天刚破晓石梁山再次开始紧锣密鼓的建造城寨,在强盗眼里会搬石头的司马安和会造船的司马安完全是两种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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