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
李资抚了抚胡须,轻叹道:“皇上可还记得御合殿之战,那尉二小姐武功高强,将那些人击得节节败退,与七殿下配合得天衣无缝。七殿下带着九千暗卫前来支援,他能在所有人都不知情的情况下私养那么多暗卫,他的城府有多深,不用老臣挑明,皇上也该知晓这其中的利害。”
“朕当时就在现场,知道的比你还清楚。”钟离伯君揉了揉眉心,冷言道。
“皇上也知晓妄生门的利害,那可是江湖中第一杀手门,若是那尉子瑜与七殿下联手,岂不是随时随地都能颠覆皇权?再加上尉二小姐的兄长尉白夜,他与尉将军的旧部罗半叶、张行知等人关系甚好,赵启升虽被封为太尉,可他手中没多少实权,加上尉将军一事,那些旧部未必会听赵太尉的话。”
“”钟离伯君何尝不知晓这其中的牵扯,这才是他一定要将尉子瑜纳为妃子的原因。他爱尉子瑜,但他不会为了她放弃一切。若是那样,他这么长时间以来受的苦难不都白费了吗?
他受够了无能为力的日子,受够了窝囊受气的日子。原来,当一个人走到权力的顶端,看惯了别人俯首称臣的样子,就再也找不回原来的自己了。
“皇上,那些人今日愿意对付北方附属国,指不定哪日就联手谋反了,那些个武将,不得不防。皇上刚刚登基,根基不稳,可千万要三思而后行啊!皇上,那尉子瑜留不得。”
“闭嘴。”钟离伯君怒斥了他一声,便陷入深深的沉默之中。
半晌,李资行礼退去。
余庆一年初冬,登基大典与册封大殿即将在明日举行,届时会在宫中举办宴席,由于国丧三年,所有的歌舞都将取消,只是大家聚在一起,吃些晚膳便可。朝中文武百官受邀在列,没有女眷的名额。
钟离伯谦作为大祁皇朝唯一未受封的皇子,也受邀在列,只不过,明日的宴,需得他独自去赴。
得到遗诏的钟离伯谦欣喜了许久,本想举行婚礼,可眼下便是登基大典,他只好将婚事推迟到登基大典之后。
正午时分,钟离伯谦穿上墨色夹袄披风,快步往城北王二家走去,由于尉府没有下人,就别提什么马车之类的,就连府上的灰尘,都是他与尉子瑜两人拎起袖子打扫的。
寒风灌入他的脖颈之间,他紧了紧身上的夹袄披风,乐呵呵地跑到城北王二猪蹄铺,一口气包了好些个猪蹄,便吭哧吭哧往回跑。
跑回尉府的府门前之时,已经是下午申时。钟离伯谦望着不远处的尉府,正想加快脚步,却瞧见李惜霜从府内走了出来,下人们簇拥着她,搀扶着她,她的嘴角带着势在必得的笑容。
钟离伯谦立即跑上前,站到李惜霜跟前:“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本宫只是突然想起尉将军的遗孤,前来看看罢了,如今这尉府,已经凄凉到连下人都没有的地步了吗?出去采买这种事,竟敢劳烦我们尊贵的七殿下。”
“滚。”钟离伯谦看着她那得意洋洋的脸,便忍不住想作呕,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七殿下怎么这样与皇后娘娘说话呢?”
“你算什么东西?”钟离伯谦冷嗤了李惜霜身旁搀扶她的丫鬟一声,便抬脚往跑进府内,关上府门,径直往望云轩跑去。
尉子瑜听到屋外有动静,擦了擦脸颊,倒在榻上假寐。
钟离伯谦将打包来的猪蹄扔在圆桌上,跑到榻边,轻声询问:“李惜霜与夫人说了些什么?”
尉子瑜整理好自己的心情,掀开被褥,坐起身笑道:“夫君,你回来了?冷吗?”
说着为他接下夹袄披风,两只手臂挂在他的脖子上,撒娇道:“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人家都快饿死了。”
“夫人你”钟离伯谦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夫人你没事吧?那李惜霜来找你做什么?”
尉子瑜撒开自己的手臂,故作轻松道:“她能说什么?显摆呗!显摆自己如今当上了皇后,母仪天下了呗!”
钟离伯谦仍然不放心,追问道:“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我没事骗你做什么?”尉子瑜躲闪的眼睛里,是钟离伯谦看不透的情绪:“夫君不是买了猪蹄吗?速速递过来,你快要饿死你夫人了。”
“好。”钟离伯谦问来问去,也没有一个结果,或许是他太过小心翼翼。
尉子瑜下榻,坐在圆桌边,与钟离伯谦一起吃饱喝足。她挽着钟离伯谦的手臂,赖在正在收拾屋子的钟离伯谦身边:“夫君,没想到你什么都会?一人多用,既可以是丫鬟,还可以是奴才。”
“为夫厉害吧?夫人从今以后不可再对旁的男子犯花痴了。”
“我有吗?”
“你有,你做过什么事,为夫可都记得清清楚楚。”他差一点就脱口说出乔姜的名字,那乔姜是她的杀父仇人,若是提及,她免不了要伤心难过一阵。
“知道了。”尉子瑜黏在钟离伯谦身后,用下巴蹭了蹭他的后背,撒娇道:“我的心里只有夫君一人,今生如此,来生亦是如此。”
钟离伯谦察觉到尉子瑜有轻微的哽咽,放下手里的活,准备转身看她。她黏在钟离伯谦身后,他一动,她也跟着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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