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听下还能听见竹屋中有人离桌起身的声音,还夹有老人的咳嗽声,是徐统那厮!
拆穿事小,若是逢见那眼毒的徐老先生,再得他一句凤后之相,才是不妙!
苟熹微忙道:“今雨在家中也看过医,都说无用,就不劳烦公子了。天色、”
“不劳烦,张大夫医术高超,姑娘不妨再试试?”
你不劳烦,我劳烦啊!
苟熹微知道这人惯管闲事,前世在战场上就爱随处发善心,没想到年少时更没脸没皮。
似乎担心她再作推辞,苻坚还继续叨:“姑娘,这病虽不伤人性命,但日后总归会影响家宅和睦,便是在外头也极易引发冲突。若劳烦我一时,能教姑娘受益终生,我愿意让姑娘劳烦。”
“呵呵,那可真谢谢公子了!”苟熹微心想我家宅和不和睦关你甚么事啊?一个大男人这般婆婆妈妈,难怪姚贼不饶他,她此刻就想一刀将他宰了。
屋中脚步声越来越近,苟熹微仿若还能看见老人一步步稳当地踏在木板上。
当下实在不愿同苻坚拐弯抹角,“天色不早,今雨还要上山找幺妹,还是先告辞罢。”
“不早不早,张大夫医术高明,诊脉极快,不耽误时辰,姑娘大可一试。姑娘的幺妹我唤随从帮忙去寻,姑娘不必担心。”
若换旁的人早该骂他调戏良家女,偏偏苻坚端的是一身正气浩然,讲的是一本正经,苟熹微气得直想吐血。
便听得身后三姐大骂:
“呔!小丫头上哪学人偷会小郎君!还敢背着你阿姐!”
苟熹微登时大喜。
苟今雨气喘吁吁追到此地,没见着苟熹微与他推搡,就见一俊俏小郎君同小妹分外亲近,一把将小妹拉到自个身后护着,眼神提防苻坚便好似母鸡护食般。
笑话!她家小妹模样好,性子好,又未及笄,甚么郎君敢来招惹!
甭管对头阿谁,气焰先压人一头,“恁是哪家混小子!我苟三姐的妹子也敢调戏!皮痒三姐给你来几鞭!”
“阿姐,刚是这位公子救我一命。”苟熹微担心三姐一冲动就将苻坚给打了,忙拉住自家阿姐,心里头却乐得自在,三姐平日别个时候着急火燎的,这遭却急得应了时辰。
苟今雨一听郎君救了自家小妹的性命,登时抚手,“救命恩人?救命恩人好啊,小公子姓甚名谁?是哪家的儿郎?年方几何?可曾婚配?我家小妹今年十……”
三姐开口便如洪水冲破了河坝,止也止不住,苟熹微赶快将她扯回来,紧掩住她的口。
再任她说下去,姓名住处都要给她叨个遍。
“我同阿姐还要上山求福,便不叨扰公子了。”苟熹微说罢,便拽着苟今雨速即远离此地。
力气颇大,苟今雨一时挣不开,又担忧小妹被误伤,便顺势被她牵扯着离去。
临走还不忘回头喊一句:“郎君公子,闲暇来长安太常街苟家,三姐我必扫榻相迎啊!”
惊得苟熹微脚下趔趄,她的好三姐哟,莫不是要将她害衰了去?她可不想再同苻坚有甚么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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