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冷禅毕竟也是一代枭雄,虽然惊骇于夜风的修为之高,可念及自己的底牌,很快从夜风带给他的震撼中恢复过来,见岳不群接过夜风送来的长剑,横剑当胸左手捏了个剑诀,似是执笔写字一般,知道这招华山剑法的“诗剑会友”,是华山派与同道友好过招时所使的起手式,意思说,文人交友,联句和诗,武人交友则是切磋武艺。
使这一招,是表明和对手绝无怨仇敌意,比剑只决胜败,不可性命相搏。
左冷禅嘴角边却浮现出一丝冷笑,说道:“岳师弟不必客气。”
心里却是暗道:“岳不群号称君子,我看还是伪君子的成份较重。他华山派处处与我作对,能安了什么好心,想来是想叫我去了戒惧之意,漫不经心,他便可突下杀手,打我一个措手不及。奈何你那弟子武功太高,他刚刚露那一手内功高明之极,是我平生仅见,你是他师傅,想来内力会更加深厚。乃我出道以来最大劲敌。我岂能大意?更何况若是不能在这里将他们全部留下,那么以后华山派对嵩山的威胁更高!”
他左手向外一分,右手长剑向右掠出,摆出的架势是嵩山派剑法“开门见山”。他使这一招,意思说要打便打,不用假惺惺的装腔作势,那也含有讽刺对方是伪君子之意。
夜风在台下却看得双眼冷笑,心里却忍不住生出一股无名怒火,左冷禅简直欺人太甚,原本夜风打算在接下来的大戏中想为嵩山派留下个种子,可现在看来却是自己是他太客气了!
“简直就是欺人太甚!”旁边的令狐冲顿时破口大骂,忍不住想要上前,就被突如其来的一手掌拍在肩上,令狐冲回头看着夜风怒声道:“大师兄!你在干什么?要知道他左冷禅是在侮辱师父!”
“我知道!”夜风看也没看令狐冲,眼含冷笑的道:“现在是师父与左冷禅的比武,你不能上去,就算要算账也要等等!等师父胜了左冷禅之后!”
“大师兄!你!”令狐冲闻言不甘的看着夜风,可是却不敢违背夜风的命令,只好退了回来。
“冲儿!你大师兄说的对,现在是你师父和左冷禅相互之间的比斗,你不应该冲动!”宁中则也是一脸赞同的道,说着,一双美目看向台阶上的岳不群却始终带着一丝担忧!
“是!师娘,弟子知道了!”令狐冲闻言脸色一红,低声恭敬的道。
此时天上云彩浓黑如墨,边缘却被阳光映成红色。日已落暮,封禅台上山风浩荡,吹得两人衣衫猎猎直响。
两人都是一副高大身材,但瞧在台下群雄眼中,却是截然不同的感受。左冷禅黄衣葛袍,黑髯阔眉,本来极是威武,但这时看来竟然说不出的萧索,那种叱咤风云、惟我无敌的气势全然不见,反而有种英雄落寞的感觉。
反观岳不群,虽然只是一身普通书生衣着,却渊停岳峙、身形挺拔,雄浑的气势让人神为之夺、气为之慑。气势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此刻却让观战的众人清晰的感受到了,隐隐却有了一代宗师的风范。
台上对面而立的两人彼此看来,岳不群却觉得左冷禅眼中杀机闪烁,一副置他于死地、死不罢休的危险气息。使出正宗华山剑法中一招“苍松迎客”,说道:“得罪了!”,一剑刺了过来。他知道左冷禅原本在江湖的身份地位高于他,决不会主动出手,这一招便也只是虚招,算是先出一剑,以全礼仪。
长青子道长、解风却料定岳不群必然使出独孤九剑。毕竟传言当年的剑圣风清扬已经回归华山,想必独孤九剑已经传给了他,而令狐冲的独孤九剑已经是出神入化了,想必岳不群所用更加精湛巧妙,再加上他高深的内力,要战胜左冷禅应该无甚悬念,或许几十招,就能分出胜负。干净利落地打败左冷禅。
这二人虽然都各怀心思,但都对岳不群甚有信心,所以盘算的都是他要用多长时间打败左冷禅,最为他担心的反而是天门道人和莫大先生。他们门派的未来全在这一战的结果。他们眼见岳不群使出一招普普通通的“苍松迎客”,却不去抢占先机主动出招,手心都急出汗来。
左冷禅恨岳不群入骨,但这一交上手,却立时神志一清,心中眼中只有岳不群一人一剑,二人你来我往,只听剑击轻鸣,转瞬间二人已交手二十余剑,丐帮解风、长青子道人、定逸等人都瞧得呆住了,因为岳不群用的竟是正宗华山剑法。
“岳师兄有些大意了,怎么能使用华山剑法?而不使用独孤九剑呢!这样能是左冷禅的对手吗?”定逸师太本就是一个火爆脾气,看着两人的交手,忍不住抱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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