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人没救了。
这一新闻很快传遍了扬州的大街小巷。
据说他们府上已经开始预备搭灵棚和烧大灶了,又是拆墙又是打铁做炉子的,咱们就等着唢呐一响去吃席吧。他们家可是把市面上的香橼一扫而空,还把柠檬买断了货,这是要作调料还是做香料?
林黛玉听了雪雁传回来的话,气的眼泪扑簌簌往下掉,这都快一个月了,李修的爹没来,自己的爹却住进了那个小院生死不知,不行,今天我一定要去看个明白!
“走!叫上府里所有的人,一起去小院看看!”
紫鹃帮着她穿上件大袍子,外面是有些冷,还得劝着点:“几天前不是老爷还传了话来吗,再等等的吧。”
黛玉不想等了,那话传的没头没尾的,谁知道是不是自己爹说的啊,又不是天花,怎么就要隔离治疗,没道理啊。
连府里的花匠厨子都叫上了,几十号人乌压压的站满了一院子。
贾琏照例不在,黛玉已经放弃了他,只要能活着把他带回京城,就算给凤姐姐交了差,别的她也管不着。
胡君荣小心翼翼的从隔壁房间里钻出来,回身又把房门关上。
“大小姐这是有事?林老爷好着呢,用不了几天就能下床了。”
黛玉抬头看看被李修改完的院子,好好的后院墙扒没了,一个叫做锅炉的大铁罐子咕嘟嘟的冒着烟,院里一应花草全被铲掉,改成了青砖铺地,还在屋角旮旯洒满了石灰,仔细闻闻还有酒酸味,真不知道这是怎么个治病法子。
扶着紫鹃的手,黛玉稳了稳心神,主要是被呛得难受:“能否让我进去见我父一面?”
胡君荣看看她身后乌泱泱的人群,没敢说不行,只是为难的说了一句话:“是您自己进去,还是别人进去?”
“当然是我自己进去了。”
“那行吧。”胡君荣想了想觉得没什么大碍,从袖兜里掏出一个面巾绑在自己脸上,只露着一双眼睛说道:“您也戴上一个吧,里面的味道有些大。”
紫鹃赶紧掏出面纱给黛玉戴上,黛玉小声的嘱咐她:“我要是惊呼起来,你就带人冲进去。”
紫鹃点点头,满脸凝重的看着黛玉跟着胡君荣进了居中的房子,房门又被紧紧的关上了。
一进门,黛玉就差点被熏倒,这屋里怎么这么热啊?
掀开一个白门帘进了里屋,她是差点喊出了声,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小嘴,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
林如海半靠在床上看书,嘴上兜着一个奇怪的兜兜,怎么看怎么像个猪鼻子。见了女儿进来,竟然招招手让她过来。
那个混蛋呢?
咦!
他竟然光着膀子趴在旁边睡觉?!
黛玉一伸手就把头发上的发簪摘了下来,趁着给爹行礼的时候,狠狠的扎了一下他的胳膊。
李修嗷了一声疼醒了,睁开眼不明所以的看看林黛玉和林如海。
“贤侄你怎么了?”
“我...做噩梦了。妹妹来啦,找地坐,我穿件衣服。”
林黛玉瞥了一眼他胳膊上的红印子,不动声色的坐在父亲身边。
外面的紫鹃差点冲进去,雪雁喊了一句:“不是小姐的声。”这才拦住了她。
穿好单衣的李修回了病房,颇为自得的跟黛玉打着招呼:“你爹算是救回来了,剩下的就慢慢养着吧。看看他的气色,是不是好多了?”
林黛玉仔细一看,果然爹的脸上有了红晕,不似月前的苍白。
“爹?您这是...好了?”
林如海放下书摸摸自己闺女的头发:“好啦。为父也没想到你李家哥哥的奇思妙想还真有奇效。”
真好了?黛玉脸一红,那刚才自己岂不是扎错了?是有点对不起他了吧,嗯,就一点点对不起。到底好没好的,还要在等等看。
李修不知道姑娘的心思,还跟人家吹呢,什么这都是手到擒来的事,有他在,这种病就难不住。
林黛玉耐着性子听他胡吹,一双眼睛就看着父亲,林如海呵呵笑着还点头示意,李修确实治好了他的病。
其实其中的危险他和李修都没说,他可是连遗书都给了管家藏好,李修也在遗书上具名按了手印。
为什么呢,李修也没把握他改装的这间负压病房能不能管用,还没办法解释清楚负压的作用,只能用混沌阴阳二气,再辅佐药石可见奇效的说法对付了过去。
别说,他们就喜欢听这个。
说穿了也就不足为奇了,李修借着盘土炕的机会,把陶管埋在了屋子里,顺便修整了一下院子里的上下水,使他定制的锅炉能形成循环水,并在后窗那里安装了一扇蒸汽推动的风扇,源源不断的往房间里输送新鲜空气,用高温在房间里形成了负压。
这负压病房可是治疗呼吸道疾病的尤其是传染病的不二法宝。
再有辅佐玛丽梅的消炎功效,加上胡君荣的中药温阳,林如海的肺经算是打通了,也就是没有了炎症,接下来就是治疗他的脑血管。
那凶险何在呢?
就在他的新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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