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应竹到底是没有真的一走了之,她转了一圈又回到钟老爷子坐着的椅子,不过这次没有露脸,就躲在树后观察,看他有没有听话,打电话叫家里人来接他。
再不济,不想联系家里,二百块钱够方圆十公里打车了,他总会自己拦出租吧?
只是等啊等,老爷子似乎跟她较劲似的,拿着她给的药瓶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也不知道是不是能看出朵花儿,根本没有要回家的意思。
倪应竹叹气,才说要不要出面再劝劝他,就见他打开玻璃瓶,从里面拿出一颗药丸送到嘴里。
自制的纯中药丸药,做的时候没考虑入口的问题,自然口感不像西医包了一层糖衣那般好入口,老爷子嚼了一下老脸皱的还不如树皮,但是他全然没有要吐出来的意思,这点苦和涩对他不算什么,人生随便发生点意外,都比这苦涩多了。
“真难吃!”
钟老爷子独乐乐,嘀嘀咕咕的自言自语。
“小丫头片子,以为不说我就找不到你,医科大学,你爷爷我认识校长。”
倪应竹自己都没有发觉,因为钟老爷子的信任和他扭曲的脸却眉间一点兴味,她抿着的唇角一次又一次勾出弧度。
“钟老,您果然在这里。”
大约又过了二十分钟,倪应竹听到远处惊喜的声音,抬头看去,就见一男一女,男的已过中年五十来岁,女的三十过一些的模样,他们一前一后走向老爷子,说话的正是那男人。
钟老爷子坐着没动等他们过来,拐杖一动狠敲青石板,道:“怎么才来,早一点还能帮我抓坏蛋。”
言下之意,现在来还有什么价值,又没人会喜欢。
倪应竹:“……”
坏蛋,你恐怕不是在说我。
被嫌弃的老管家和护工:“……”
您老悠着点吧,多大年龄了自己心里没点数,还抓坏蛋,您照顾好自己就是给国家减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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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老爷子回家就给许家老爷子去了一通电话,许家医药世家,想找医科大的学生和他说道最合适不过了,他还警告许家老爷子,三天之内掘地三尺也要把倪应竹给他找出来。
许老爷子脾气好,素来都是乐呵呵的样子,说:“老哥不是我说你,就你用的这形容词,医科大我能给你找出不下一百个符合要求的。”
钟老爷子和许老爷子是老兄弟了,两人虽然相差十岁,年轻时都是不同领域的风骚人物,谈得来便成了朋友,一来二往就是四十多年。
钟老爷子任性的很:“我不管。”
反正要求我告诉你了,找不到就是你能力有问题。
倪应竹若知道自己好心被如此惦记,非得撬开钟老爷子的脑子做做研究不行。
“行行行,你年纪大我惹不起,我这就给老刘打电话。”
老刘即川城医科大史上最年轻的现任校长,也是许老爷子的学生。
钟老爷子胡子翘上天:“这还差不多。”
说着竟就这样要挂电话,许老爷子正无聊,拉着他闲话家常:“这是要给儿孙挑媳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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