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瑶娘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宫,她本就不喜欢这种大型的宴会,在位置上端坐近两个时辰,腰酸背痛,临了了,还不能有任何怨言。
白日里有点闷热,夜里却凉爽多了。
她没与别人同路,自己带着贴身的婢女一步一步往寝殿处挪。
月光从高处倾洒下来,她心底难免生出一丝酸涩,思念起宫外的父母。
她父亲官职实在不高,便是今晚这样的日子,许多宫妃都见到了父母,能互相点个头,她却只能远远地望着父母的身影,也不知道他们看见自己没有。
她回忆起宴会上无意间撞进的荣安郡主打量的眼神,心底蓦然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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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砚之再见吴以莲,她已经是奄奄一息了,虚弱地趴在牢里的硬床上,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秦砚之一进屋,瞧见她这个模样,皱着眉转身,还没让人将她从床上拖下来,腿上忽然一沉。
习惯使然,秦砚之瞬间将脚边的重物踢开,只听见一声有气无力的痛呼,他低头去看,只见被他一脚踢开的吴以莲正趴在地上喘息。
喘过气来,她又再次扑上来,眼泪止不住地流,嘴里反复只有一句话:“王爷,求你杀了我吧。”
她身上衣物掩藏之下,皆裹着厚实的白布,白布之下,几乎没一处好肉。
浑身疼得厉害,她求死不能,求生不得,思来想去,明白这探真门里只有秦砚之和沈风还可以了结她。
秦砚之并不应她的话,侧头让人进来将她从地上拖起,让她借着一左一右两人的力,虚虚地站住。
“想要解脱,就说实话。”
闻言,吴以莲低头苦笑一声,猛地咳嗽一阵,牵动了伤口,疼得她眼角突然泛出豆大的泪珠,无论如何也止不住。
她全身上下全是伤,她也不知道刚才那一下具体牵扯了哪里的伤口,反正浑身都疼,如被人硬生生撕开皮肉,疼的呼吸都放轻了几分:“……我不知道。”
秦砚之的目光紧紧锁住她,明知她双腿分明支撑的力气都没有,却仍要叫她站着,无时无刻不牵动着身上的伤口。
“受了三四回酷刑,依旧不吐半个字,这披麻戴孝,能受住三次回的,你是头一位,的确让人心生敬佩。”秦砚之道,“只是这份坚韧,你偏偏要用错地方。”
他话音落下,有门人端着一盆泛着红的热水进来,吴以莲顿时瞳孔一颤,来不及反应,钳制住她的两人让开,她又被迫坠地,被牵动的伤口泛着疼,还没抬眼,一盆热水迎头浇来。
牢里顿时响起女子凄厉的惨叫,吓得隔壁牢里的犯人浑身一颤,急急忙忙缩向角落。
吴以莲疼得在地上打滚,不光眼睛睁不开,她浑身的伤口都火辣辣的疼,她动作之间,又重新扯动伤口,如此循环往复,永无止境。
这是秦砚之第一次审她,虽然他这个人看着要比沈风还要好说话许多,但论下手狠辣程度,他比沈风还有之过而无不及,不过进来片刻,就让她的疼痛又让一层。
吴以莲恨得牙痒痒,抽着气骂道:“你不是人!”
秦砚之面色不改,冷眼看着她在地上苦苦挣扎:“你可以把我当做那些在战场上死去,回来向你索命的鬼。”
“……你凭什么!”吴以莲浑身都疼,却又忍不住浑身泛起的带着疼的骚痒,伸手去挠,又再次撕破伤口,几番下来,脸上被泪水鼻涕糊得一片模糊,“凭……凭什么,认定我叛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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