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晚脸色大变,吴氏明显有问题,以她初步查看孙翠遗体的情况,这绝也不可能是失足落水,分明就是一桩谋杀案。
真要让吴氏带走孙翠的遗体,对方只要狠点心,故意毁坏尸体装意外的话,可真就要死无对证了。
看吴氏这样,她是真有可能毁掉孙翠的遗体。
莫晚希冀地看向郑光,他是京兆尹的提刑官,是绝对有资格来办案的,若他也开口质疑,想来那位殿下定会愿意听进几句,怎么也会让衙门仵作再来验一下孙翠的尸身。
可惜让莫晚失望了,郑光低下头,当做什么都不知,他确实不是什么大奸大恶的人,但也绝不是为民请命的青天。
孙翠不是再平凡不过的百姓了,无论她是否真的枉死,现在步蓝觉得她不是,那就不是,他还要自己的乌纱帽,哪来的胆子去跟贵人唱反调?
莫晚咬了咬唇,看了一眼担架,想到那死都无法瞑目的可怜女子,双眸满是怒火和不甘心。
可她无权无势,吴氏又胡搅蛮缠,她根本没办法为其伸冤。
莫晚看向状似抹眼泪,实则得意的吴氏,心头冒起一阵阵寒意。
孙翠可是她的女儿,虎毒尚且不食子,吴氏怎么能?
人命不值钱,女子的命更不值钱,这万恶的封建社会!
看着神色冰冷不甘心的女主,步蓝眼底一片冷漠,她扶着万公公的手站起来,声音依旧软绵无害,带着高高在上的悲天悯人,“此事到此为止,但愿死者安息。”
“是、是,民妇这就带孙翠回去好好安葬,多谢贵人为我们做主。”
吴氏谄媚地给步蓝磕头。
步蓝轻轻颔首,没有再去看一眼担架,在众星拱月中转身要离开。
莫晚指甲掐入肉中,突然朝着步蓝高声喊道:“殿下就这样离开,不怕冤魂难安吗?”
“放肆!”
万公公转身怒斥,看向莫晚的眼神满是阴狠,“竖子尔敢?”
铮!
寒光凛冽,铁甲军围住莫晚,森冷的刀剑架在莫晚的脖子上。
冒犯皇族,其罪当诛!
残忍不公,然而这个世界就是如此,贫贱富贵,三六九等,这就是规则。
莫晚手心满是冷汗,怕吗?
自然,再没有这一刻她深刻地认知到她来到的是个什么世界,再不是那个和平的法治社会了,眼前这些高高在上的人,一句话就能定她的生死。
可她不愿认输,让她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女子枉死在自己面前,她做不到。
步蓝缓缓转身,对上莫晚倔强的目光,似乎有些被吓着,甚是不知所措,“你……”
“殿下,无需理会这等低贱无礼的狂徒,”万公公收回恶狠狠瞪着莫晚的眼神,转头低声地对步蓝说:“奴才先扶您回马车,这儿交给奴才来办就好。”
“可,”步蓝似被莫晚的坚持影响到了,有些犹豫。
“殿下,您心软,不知那等低贱之人最是擅长巧言令色了。”
在万公公看来,莫晚已经进了死亡名单了。
至于孙翠?
谁理会她是否枉死?
不过一个平民罢了,这世上哪天没有死个几百上千人的?
可对尊贵的皇族无礼,莫晚就该千刀万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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