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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谁贪污陆湛都有可能会去查证唯独叶惊澜绝对不会。

因为这厮从来就是个土财主从出生起就没缺过银子他甚至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穷困过银子对他而言只是数字。

他会去捞钱?

有捞钱那功夫,他肯定选择回家陪阿姐腻歪,哪里肯做这事。

陆湛摇摇头将这事抛到脑后提笔已书几行,指尖一顿,抬眼看向下面依旧跪得板正的胡成“还有事?”

胡成没动他微微垂着头,片刻后忽然道:“既然叶大人家里银钱丰足那怎不见他对贫苦百姓有半分怜悯?”

听到这话陆湛神情骤然一冷朱笔重重一放书房发出一声轻响他笑意不达眼底,“朕听你这意思,这世道不给穷人捐银都能被弹劾了?”

“富就必须接济别人?”

“他愿意值得称颂他不愿,那谁也不能强求。”

“微臣没有弹劾的意思。”

胡成没有傻到家,他知道陆湛已经生气,他迅速换了个说法。

“微臣只是觉得,先前叶大人在户部那几年,不管是秋猎还是后来的武馆,乃至现在正在扩建的各地省道,叶大人用了无数个名头从各个大人身上拿钱。”

“如今才知他竟是最富的那一个。”

“皇上。”胡成抬头看着他,“这般前提下,微臣骤然得知这样的消息,说他一句为富不仁,是常情罢?”

“为富不仁。”

陆湛笑着重复了一遍,他站起来离开座位,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胡成,胡成直视陆湛,目光不见半分瑟缩,坦荡二字似乎刻在了他的脸上。

“呵。”

一声冷嗤,陆湛微微弯身,看着胡成的眼睛:“水至清则无鱼,这个道理朕一直都明白,只要不过分,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为什么胡大人你得了便宜不好好窝着,非得上赶着来朕面前找死呢?”

胡成瞳孔微缩又很快收敛平静,他欲张口,可惜陆湛不给他狡辩的机会,直接道:“尊夫人从东伯府拿回来的银子,胡大人用的爽利吗?”

胡成:!

陆湛站起身子,不看脸色骤变的胡成。

“叶大人确实不好,怪只怪他没生出女儿,没能有个言官的女婿,而且这个言官脑子还不好使,旁人说什么便信什么。”

说到这,陆湛是真的疑惑。

“你当初怎么进的御史台,谁让你进的?”

胡成:“…………”

他还在震惊皇上怎么会知道这件事,马上又听到了这句话,他的心情很诡异,皇上这意思,是自己脑子不足以进御史台吗?!

他憋着一口气。

“皇上!”

“是,内子确实从娘家拿过几回银子贴补微臣家,那是因为微臣只有俸禄并无其他进项,内子虽然有几件铺子陪嫁,但因不善经营入不敷出,实在没法子,才让岳家接济的。”

“微臣也不想的,只是长安米贵,上有老母下有稚儿,是微臣自己无能。”

“但微臣从未行过贪墨之事。”

最后这句话,胡成说的问心无愧。

自己要是贪墨过什么,也不至于两袖空空,还得靠岳家接济。

“要不是因为你从未贪污过,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好好跪在朕面前?”陆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胡成,“东伯府有几个庶女婿,每个都接济了吗?”

“还有,尊夫人那铺子,你亲自去看过吗?真的经营不善吗?”

陆湛一连串的问句把胡成都给问懵了。

他好几个连襟,都是庶出女孩儿,嫁的自然也是自己这样的小官,有两个已经外放,还有一个去岁站错了事,被革去职务,如今已经归乡不问朝堂事。

外放的接济了吗?

这件事胡成自然不晓得的,他这会子脑子很乱又似乎很灵敏,他很快想到了一个片段,是年下送节礼的时候,两位连襟自然也送来了京城,夫人当时没说什么,只是那鄙夷的表情,深刻又清晰地涌上了自己心头。

她看不起送来的东西。

明明她曾经说过,在家时,那两位妹妹其实比她更受宠,她永远都是捡剩下的那一个,那为何如今可以鄙夷她们了呢,因为他们只是偏远地方的县令,而自己是京官吗?

或者说,伯爷更看好自己,已经放弃那两位了?

胡成不想细想这个猜测,但思绪就这么顺着想了下去,越想越心惊,越想越震动,确实,没有明目张胆的送银子给自己,只是润物无声的让自己习惯从东伯府拿银子罢了。

这比送礼更可怕。

“乌纱帽留下。”

胡成还在深想,陆湛的一句话让他回到了现实。

乌纱帽留下?

自己也被革职了吗?!

胡成有心想说什么,但他如今虽没证据,但如果没证据的话,皇上他会说的这般肯定吗?岳家不好查证,那铺子瞧一眼总能知道是不是经营不善了。

他声音微哽咽,“是微臣识人不清,让皇上失望了。”

他行了大礼,重重磕了头,一脸萧瑟地退了出去。

陆湛:?

他本来想说你这脑子真不适合呆御史台,挪个地吧,但他好像误会了。陆湛想了想也没开口留人,正好让他去亲眼看看他的好岳家好妻子知道他没了官职后的嘴脸,以后长点心。

顾怀陵正在书楼闲逛,自从陆湛登基后,他就没有空闲再看新书,如今几年过去,现在朝堂总算平静了些,顾怀陵也终于腾开手,可以来书楼好好看了。

几年不怎么看书,琳琅满目的新书让顾怀陵目不暇接,他在书楼逛了大半天,挑了十几本书,让小厮送回家,他则是去其他地方看看,难得出来逛次街,给婉玉和孩子们都带些东西。

正走过东大街的茶馆,忽闻里面人声喧闹,热闹至极,也没听到说书先生的声音,顾怀陵脚步顿了顿,转身走了进去。

“你们说,这叶大人家里这么有钱,怎么那么抠啊?”

有人笑接:“越有钱的人当然越抠门了。”

顾怀陵眉梢微动,他不懂声色的凑近说得真起劲的那几位,笑问:“发生了何事,怎么说起叶大人的抠门了?”

叶惊澜的脸俊美到甚至有了攻击性,如今又人在高位,许多人都不敢直视他,但顾怀陵不是,他这人素来稳重,内敛谦和,又长年书香为伴,气质高华,给人一种非常可靠和信任的感觉,虽然他穿戴看着就不像寻常人,但这些人还是七舌八嘴的讲给他听。

“听说那北胡同口的胡大人被革职啦,好像和他那岳家有关,他先是在家闹了一通,又跑岳家去了。”

“不过很快就被撵出来了。”

“真的是撵!”有人马上接着道:“我亲眼看见的,这往常不是来往挺好的吗,这才撤职就换了副嘴脸,这东伯府做得也太明显了些。”

“哎呀,那个不重要!”

“重要的难道不是叶大人家产这般丰厚吗?”

“噢哟,那家里怕不得银子堆满山?”

“银子都不够,肯定是金子堆满山才行!”

“诶诶,你说话就说话,一脸鄙夷算几个意思?”有人不乐意了,“叶大人再有钱,那是人父辈留下的,是家中长辈会经营,又娶了个好媳妇儿,跟他本人有什么关系。”

“这几年叶大人主武馆主书院,造福了多少寒门学子?”

“远的不说,就你那门口那臭水沟,要不是叶大人,你还天天被熏的要死要活的,哪还有别人给你整这些?!”

这些年叶惊澜在官员中的名声差到了,但在百姓心里,也高到了,他捞的银子,都用在了实处上,改变了百姓的生活。

自然有人记得他,承他的情。

“是,我不否认叶大人这几年做了很多好事。”

“但这也不能改变他铁公鸡一毛不拔的事实吧?”

说话的这位,看穿戴,倒像是富家子弟,就是气质不如何,估计是旁支或是庶出,“他这些年巧立名目拿了多少银子,名声好处都挣了,结果自己就富得流油。”

“拿别人的银子装好人这事谁不会啊,我也会,又不是我的银子,我也不会心疼。”

越说脸上气愤越明显,很明显,他家肯定被叶惊澜薅过羊毛。

“是个好官没错,但也没你们说得那般高风亮节!”

“嘶,你这人怎么说话呢?”

“叶大人还不够高风亮节,那还有谁?”

“你们家这么多年,除了欺男霸女仗势行凶还做过什么好事吗,啊?”

两拨人很快就吵了起来,顾怀陵无声退了出去,他站在茶馆门口想了想,最后一理衣袍,进了宫。

此时东伯府里已经乱成一团,倒不是因为胡成来闹了一通,而是皇上已经看穿了他们的打算,这位年纪虽轻,但着实不好讲话。

伯爷刘延宗负着手在屋里走来走去,几个儿子在下方七嘴八舌出着主意。

“其实这事没什么,看穿也没什么,咱家又不会因为这事就倒了。”

“大哥你这话就错了。”

“你忘了这皇上登基后弄了多少下马威出来?”

“他要是想拿咱家祭旗,总能找到理由。”

“不是,你这就危言耸听了,是,皇上登基后确实办了一批人,但那也都有证据的好吗,咱家确实有些毛病,但这些事不都你知我知?”

“要是咱家因为这些小事倒了,那整个朝堂就可以全部重新换血了。”

“很简单,杀鸡儆猴。”

“行了。”

刘延宗震怒出声,“都什么时候,你们还在这争?!”

世家宗族有谁是干净的?真要细查谁家都躲不过,只看皇上查与不查罢了。

不过小二的话是对的,杀鸡儆猴这四个字让刘延宗心里一震,他回想自己这些年做的事情,越想越觉不对,这事儿既然已经暴露了,就没有回头路。

如今之际,只有一条路走到黑了。

他很快下了决定,换过一身旧衣,面容微显苍白,一脸沉重的出门了。

顾怀陵此时正和陆湛在外书房喝茶闲聊,当听到老王爷已经进宫的消息时,陆湛动作一顿,随即亲手给顾怀陵斟茶。

“又要麻烦先生了。”

顾怀陵双手执杯,闻言清浅一笑,“这事本来就是冲着我们来的,臣义不容辞。”他将茶水饮尽,起身,恭敬行礼后退了出去。

陆湛看着顾怀陵不徐不缓的步伐,心里悄悄为老王爷默哀。

老王爷陆和,是如今皇室中辈分最高的一位了,已有八十高龄,近几年已经不外出,只在家中养老,除了陆湛登基那日,这是他这几年中第二次进宫。

陆和在来的路上已经打开了腹稿,想好了说辞,但他没想到,他不仅没有见到皇上,甚至在门口还被顾怀陵给堵住了。

当看到顾怀陵温和一笑,徐徐向自己迎来的时候,陆和眼皮一跳,甚至生出了想要转身离开的冲动。

这位帝师面上看着有多和气,那嘴就有多毒。

自己本就不善言辞,来找皇上不过是仗着自己是长辈,而且这种事你确实不好拿到台面上来说,才有几分把握,谁知连皇上的面都见不到呢!

“见过老王爷。”

顾怀陵:“许久不见王爷出门了,您近来身体可好?”

陆和干巴巴道:“挺好的,有劳顾大人关心了。”

“不知皇”

“我才从里面出来,皇上正乏了已去后面小憩了。”

陆和:“…………”

又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而且都说了皇上在休息了,自己也不能冒然闯进去,陆和心里一阵发苦,正要告辞,就见顾怀陵笑盈盈道:“今儿天气不错,您也许久不曾进宫了,这后面的园子翻新了一次,您还没看过呢。”

“您可一定赏脸,我一直想与您畅谈一番佛理,只是您不出门,晚辈也不敢上前叨扰,如今终于有幸一见,请您千万成全一次罢。”

陆和:…………

可我不想和你谈,什么佛理,那都是忽悠外面人的,本王根本不信佛好吗!

但顾怀陵的态度十足十的恭谦,做足了后辈的礼,陆和找不到理由拒绝,而且若是一般小辈就罢了,可这顾怀陵是皇上的先生,是帝师,皇上在外人面前都是喊他先生的,谁人敢下他的面子?

陆和勉强扯出一个笑。

“当然可以。”

“王爷请随我来。”

顾怀陵一路上都在给陆和介绍周围景致,但陆和一句都没听进去,现在他的精神高度紧张,他是真的怕这人真的和自己谈佛论道。

那自己可是真的一句话都接不上!

好在,顾怀陵从头到尾就没提过佛字,一路只是闲聊,但饶是如此,坐在渠廊凉亭中的时候,陆和背上还是侵了一层冷汗。

“这亭子是皇上亲自设计的,您老觉得如何?”

顾怀陵双手将茶呈给陆和。

陆和笑着接过,点头,“挺好的。”

余下的他也评价不出来,因为他现在根本无心观景,只定定看着顾怀陵。

顾怀陵手握杯盏,展颜一笑,一派闲适,“不知王爷您对女子军这件事的看法如何?”

来了,果然来了。

陆和心里一震,放下茶杯,“当然不行,女儿家就应该在家里相夫教子,实行女户也就罢了,如今还要弄这些打打杀杀的,成何体统?!”

虽然陆和面上抗拒的十分明显,但其实他心里对这事没什么看法,成与不成都无所谓。

但关键在叶惊澜那里!

这几年,这几年,他每每提出什么事,只要那件事成了,最后一定有一个世家倒霉,不是抄家就是流放,这几年动了几件大事,银子就这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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