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那被打老伯身边,残阳已将他扶起,正为他把脉。稍过一会儿,残阳开口道:“没死,还有救。”
“那就好,你救他,我去给其他老百姓分粥。”
“好。”
百姓们经历刚才一幕,还未缓过来,也不敢贸然上前拿粥。见那黑衣女子过来,大家都齐齐地看着她。
姜榆拿起勺子,跟他们解释:“我不是坏人,我是来帮你们的。现在要盛粥的排好队,不着急,慢慢来。”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豫半天,有人打了头阵。看到姜榆真的不是跟官兵一样的坏人,才一个接一个的上前取粥。
姜榆盛着粥,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
一勺下去,基本看不见米,分明就是一碗米汤。
不,或许应该叫水。
加了几粒米的水。
再看看这些百姓,重病缠身,本就已经很难受。渴望着他们的官府,青天大老爷能为他们做主,为他们治疗疾病。可不仅没能得到他们期望中的那样,反而被欺负压迫到连最起码的温饱都不能解决,每日喝着加了几粒米的水的水度日,该是有多难熬。
姜榆不禁感叹,原来不管什么样的朝代什么样的国家,都会有朝廷触及不到的黑暗面,贪赃枉法欺软怕硬之人,还有受苦受难的百姓。
——
残阳为老伯用针灸治疗,刺激穴位。几个时辰后,老伯转醒。
“老人家,您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虽被打的意识模糊,但陷入昏迷前他还是记得出手相救的二人。老伯没有力气,无法起身感谢,只得拱手作礼:“老朽多谢少侠救命之恩。”
“无妨,我刚才简单的给您处理了伤口,您身子虚弱,脉象不稳,要好生休息才是。”
“唉……年纪大了,死不足惜。可这一城百姓却不该都因瘟疫而丧命啊咳咳咳咳咳…”老人说着说着情绪激动,不住的咳嗽。
残阳正安抚着老伯的情绪,姜榆从外面赶回来,手拿一些药材,面色沉重。
“我从药堂找的,拿着给他们治病。”她把手中之物递给残阳,“我四周转了转,整个城中几乎全部都是得了瘟疫的百姓。附近的药堂大门敞开,里头连大夫的人影都没见着。”
正常来说,若城中大面积爆发瘟疫,首先就是要将患者隔离,随后官府则会将所有大夫聚集在一起,集中为他们诊治。
可现在看来,好像官府并没有这么做。
任疫情肆虐,连大夫都不见踪影。
姜榆觉得不对劲,蹲在老伯身旁,向他询问:“老人家,这里的官府不派人来给你们治病吗?”
“哪有人啊,都死绝喽。”老伯叹气,“那日城主召集了所有的大夫去他府上,说是家中有人染了怪病叫他们前去医治,之后便再也没回来。再然后,连城主也死了,现在是他的儿子管着。”
一旁的妇女接着说道:“城主是个乐善好施,爱民如子的大善人。而他的儿子却不学无术,经常仗势欺人。城主死后,他把药堂中所有的珍稀药材全部都收到自己府上,大门紧闭,每天只派人给我们送一次粥,让我们自生自灭。”
“啪!”
姜榆手里的石子被攥的粉碎。
置一城百姓的生命于不顾,只管自己的死活,简直欺人太甚!
她忍下怒气,安慰道:“大家放心在此休息,我们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助你们。”
“谢谢,谢谢啊。”
“谢谢你们。”
“多谢二位。”
…
百姓们纷纷感谢,姜榆点头回应,目光停在他们化脓溃烂得伤口上,若有所思。
和他们了解完基本情况,姜榆去外边找残阳。少年正在把药材放在干净的桌上摊开查看,眼睛发直,有些心不在焉。
“怎么样,都能用吗?”
“能是能,但不是根治的药材。”残阳把它们分类包好,迟疑了下,说道:“师姐,我觉得他们这好像不是瘟疫这么简单。”
“怎么说?”姜榆认真的听他讲。
“一般感染瘟疫者,主要表现为乏力,高热等症状。他们身上都有红疹,脓包,是天花无疑。可奇怪就奇怪在这儿,正常的脓包破裂结痂后一般都是留下痕迹的,而这些百姓不仅没有结痂,甚至还在向四周呈扩散状的溃烂,伤口呈黑紫色,还…还……”
“还好像有破开皮肉,深入骨髓之意,对吗?”姜榆接过他的话。
残阳点点头,与师姐的想法不谋而合让他更加自信,底气十足,“他们应该是中毒了,且此毒罕见。”
姜榆眉头皱起,问道:“那他们是集体中毒还是互相传染?”
“这就尚未可知,有的毒也是有传染性的。但现在可以肯定,他们绝对不是得了天花。”残阳坚定的说。
若是普通的瘟疫,他还有方法可救。
可这是罕见的中毒,连所中何毒,如何中毒都不清楚,这让他怎么去救人?
得出结论的高兴表情在脸上挂了没几秒,残阳又战败似的垂下头。
姜榆没说话。
她站在那里,安安静静的,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半晌,她轻笑一声,双手环胸:“城中百姓受此大难,城主府大门紧闭,安然无恙。你说,我们要做些什么呢?”
残阳没跟上她的脑回路。
瞧她眼中泛着狡猾的光,直觉告诉他肯定没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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