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日子不长了,他希望在自己的有生之年看到柔然被平定。
……
面圣后,太子没有将令林格送回行馆,而是将他请到了自己的行宫叙旧。
私下里,令林格显然与太子更亲密些。
“殿下之恩我无以为报。”
“这些年若不是有殿下的帮助,我也无法在乌护内立足,早死在了乌护的内斗中。”
“也多亏殿下的接济,我与母亲的日子才能好过些。”
俞成靖是礼贤下士的人,何况对待自己的重要盟友,忙还礼道:“世子不必如此介意。”
“你我是朋友,在中原,好朋友如手足,而且你还是我的盟友,我为你做得一切,都是你应得的。”
令林格最喜欢太子的一点便是他擅尊重人。
尽管令林格心知自己是太子的一柄刀、一个暗桩,但从俞成靖那里,他获得了足够的尊重。
即使在他最落魄的时候,俞成靖也没有像仆从、奴隶般地驱使他,而是给他一个选择,结盟的选择。
“这次除了要册封你为世子,封你母亲为左夫人外,还有一件事——”
俞成靖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
他不是严肃,也不是凝重,是微垂眸光,一霎而来的落寂染满他的周身。
令林格是聪明人,他猜得到,皇帝和太子肯定想给他指一门婚事。
不管在草原,还是在中原,姻亲都是最牢靠的结盟方式。
这种方式比歃血为盟更能实在地让两方血脉融合。
它能牢牢地将两方的利益结合,一旦一方违背誓言,结果也必是自损八百,付出实实在在的代价。
“长宁王的女儿,青鸾郡主,你需要搏得她的好感,让她愿意同你成亲。”
令林格有些不解,问道:“陛下直接指婚不就行了吗?”
“不,她身份特殊,你必须让她喜欢上你,这门亲事才能行。”
“但只要你娶了她,对你,对陛下……还有我,都是最好的安排。”
不过两句话,俞成靖说得嘴里发苦。
他借着喝茶的动作来掩饰情绪。
那种失去了一切的悲伤,萦绕在心间和脑海的悲伤又出现了。
这种情绪第一次出现还是在俞成靖小时候。
那时,俞铮有一匹十分通人性的漂亮的战马,俞成靖很爱它。
他总是一次不落地陪着父亲去喂,给它最好的稻谷,遛它去吃夜草,给它刷毛,还能安心地躺在马背上看天空。
后来那匹马战死在了疆场,拖回来时身上中了数箭。
他那时才七八岁吧,第一次懂得了死亡。
他跪在地上,最后一次给那匹马刷毛,刷去尘土和血污。
他很想嘶吼着哀嚎,来倾泄内心的痛苦,但却只是默默地流着泪,面对马儿已经死去的现实。
就像此刻,他沉静地让令林格想办法去娶自己心爱的女孩子。
“殿下,我不是不愿意,只是我这个样子……恐怕吓到郡主。”
令林格有自知之明。
他迥乎九翎人的样貌,在外表上未必占优势。
而且他长在草原,郡主长在王府,似乎爱好也未必相同。
他没有相貌和内在,如何能让一位尊贵的女人爱上自己呢,这可比很多事情都难。
“——我会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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