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身红色长袍,打着一把红伞,像是走在了盛放的血雾之中,极尽妖冶。
“……坞主大人?”油腻男忽而喃喃自语道,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像意识到了什么一样,欣喜若狂地叫道,“坞主大人,我是柳三!我爷爷是柳青,之前一直暗地里帮您跑腿盖屋子的那个柳青!您能帮我从这里放下去吗?我爷爷一定会感激不尽的!”
“……柳三?柳青的孙子?”一个低沉而又磁性的声音响起。
他的声音宛如断线的珠子落在湖面一般冰冰凉凉,而这凉,似乎能渗进人的血液里,让人无端发冷。
“对对对!就是我,柳三!坞主大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麻烦您把我放下来吧!”
那人冷笑了一声。
柳三忽然有种极其不祥的预感。
他打着一把红伞,漂浮在细雨之中,踩着云雾,缓缓走到距离柳三几尺的地方。
“抬起头让吾看看。”
柳三抬起头,与面前人对视了一眼,便低下了头。
他觉得全身已经像浸入冰窖一般冷了起来。
坞主垂眸看着他,一脸慈悲怜悯。
“你本是幸运的,遇到了如此心地善良的她。”
“可你终究是不幸的。”
那人缓缓抬起了另一只未打着伞的手,就像是要亲切地抚摸小辈的脑袋一样,温润优雅。
霎时,雷声大作、暴雨骤降,而挂在石像上的柳三,忽然感觉到身体传来了几声骨头断裂的声音,紧接着跟之而来的,便是撕心裂肺的剧痛。
他缓缓低下头,看到自己身体的状况时,几近晕厥。
他的四肢竟然全部被割断开来了!
柳三彻底昏死前,似乎还隐隐约约地听到了那人的低声之语。
“你爷爷不过是个打杂的用人。”
“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长的如此令人作呕,还敢言笑晏晏地出现在她的面前,污了她的眼?”
……
温域仍在独自酌饮,见旁人已回,斜视了他一眼,便继续闷声喝自己的酒。
“我倒是越发好奇你护着林婉清的原因了。不,或许我应该说,不是林婉清?”
沈宴离收好伞,缓缓坐了下来,拿起了一旁的茶杯,沉默不语。
“他不过是戏言了她几句,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但你如此对他无异于死,不怕让曾经为你忠心做事的子民寒心吗?”
“……不怕。”
温域哂笑。
“看出来了,你是个护短的。只要有关于她,你一寸步都不会让的。”
他的声音如同磐石落地一般坚定,像是即刻要将镌刻在三生石上的誓言起效一般。
“我可以承受世间所有的苦难与罪责,也可以走上众叛亲离的道路。但唯独她,必须要安安稳稳地活着,除了她自己,无人可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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