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苏适意把苏沫打发去和幕僚商讨去了。自己端坐在琴前,正要弹奏,却又不知道该弹什么曲子才好。正苦思冥想的时候,窗棂轻轻一颤。
苏适意眯起眼睛,手下突然拨动琴弦,一阵劲风划破了窗纸,好像撞击到了什么东西,铿的一声。
“是我”
苏适意听出是南言的声音,蓄在琴弦上的内力也慢慢散去。
琴弦发出“铮”的一声,瞬间断裂。
南言推门而入。
伴着月光,这人的确清冷的和天上的月亮一样,琢磨不透。
“有事?”苏适意忙着取下断掉的琴弦,头也不抬。
看她不慌不忙的样子,有些令人难以置信,她就是前几日那个看见南言还要逃跑的苏适意。
苏适意是真的不怕看见他了吗,当然不,只是她非常清楚,在度商大会期间,八城使臣的注视下,南言不能明着欺负自己,不然她会跟他翻脸。
南言没有说话,把一张轻飘飘的纸交给她。
苏适意抬头瞟了一眼。
三座银矿的割让书,濮蜀给南陵的。
“怎么来的?”苏适意好奇,这么机密的东西,那两城肯定都是重兵把守放在密室里的,南言竟然像拿出一张普通的纸一样就拿了出来。
南言淡淡说道:“偷来的,放心,我装作盗取失败。”
苏适意可不信只是偷来的这么简单,不过肯定也差不多。
她细细的从头看了一遍,又拿起笔在另一张纸上写写画画。
直到夜已深,她方才抬起头,对面椅子上的南言正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苏适意吓了一跳,自己在这琢磨了有半个时辰,南言不会就这样盯着自己看了半个时辰吧。就算再不放心自己,也不用连她的一点表情都不放过吧。
既然他们二人都决定了结盟,她并没有打算藏私。
“看出什么来了?”南言看她抬起头,气定神闲地问道。
苏适意伸了个懒腰,手抚上了眉间,正色道:“没道理的,这三座银矿产量不大,濮蜀送的时候又不是什么年节时下,肯定别有目的。”
她说完喝了口茶,又把自己写的那张纸递给南言。
“做生意的事我绝不会看错的,这三座银矿的银子就算全挖了出来,也不及一座蜀西铜矿赚的多,况且蜀西铜矿还离南陵比较近。真要送点礼,送蜀西铜矿不是正好吗,干嘛这么麻烦,送三座离南陵十万八千里远的银矿。”
南言点点头:“既如此,我便确信了。”
苏适意喝茶的手一顿:“确信什么?”
难道是濮蜀和南陵的目的已经被南言察觉了?
她现在迫切的需要知道更多消息,毕竟她已经决定卷进中京的这趟浑水里去了,自然是知道的越多,越能为江南谋取更大的利益。换句话说,即便无法谋利,也绝不能让事态发展不在自己的控制之下。
“没什么。”南言收起那张纸,起身便要走。
苏适意气得跳脚:“过河拆桥你也掩饰一下好不好?”
亏她以为他们二人是盟友,结果这厮利用完她就要独吞消息?
南言吝啬的挤出两个字:“交换。”
不明白他说的交换是指什么,苏适意试探地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不管南言想知道什么,只要是不算太过机密的,苏适意都可以考虑告诉他,因为她确信那三座银矿后面一定有濮蜀和南陵的交易,就时间来看,和中京的事脱不了干系。
南言咳嗽了一声,缓缓道:“江南的联姻。”
没想到他是要知道这个,苏适意松了一口气,突然又有点不敢相信,总觉得他还有什么阴谋,还是问清楚比较稳妥。
“只有这个?”苏适意狐疑的看着他。
南言点点头。
“好吧,”苏适意点头,又把自己爹娘今天刚刚送到的信递给南言,“喏,就这样。”
南言扫了一眼,视线落在最后一行“唯念你二人终身大事,然又不忍残害良家公子,故今次度商大会,联姻一事,暂且搁置”,低低的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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