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轻手轻脚的躺在了散发着霉臭味的床上。他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了一条薄薄的毯子,垫在了身下,他可不想因为睡觉时过于潮湿而患病。
这是林江来到迷雾世界以来第一次真正躺下来休息,虽然在路上时休息过数次,但都没合眼。此时,强烈的疲倦感袭来,林江渐渐的进入梦境。
刚刚入梦,他就感受到一阵失重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很熟悉,有点像是进入迷雾世界时产生的那种失重感。
不一会儿,失重感消失,林江从一个黑暗的地方醒来。
林江意识到自己此时就在梦中,但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十分陌生。他低头看去,发现自己穿着中世纪冒险家或者登山者才会穿着的外套和绑腿,脚上则是带泥的皮鞋,他感觉自己的身高似乎也更高了些,当他伸出双手,终于确认这不是自己的身体。
林江四处望去,想在黑暗中找到一个支点,至少确认一下自己此时是谁,但四周除了黑暗之外什么都没有。他目光凝聚,发现只有自己站着的地方有头顶投来的暗淡月光,也是拜月光所赐,他才看清了他自己。
从透过月光的栏杆看,自己似乎在一个地牢里,他摸了摸四周的墙壁,是熟悉的潮湿和泥泞。他从墙上扣下来一块绿色的苔藓,苔藓旁边还长了几只蘑菇。
他摸了摸自己的身上,想寻找一些线索。幸运的是,他从自己身上找到了一盒火柴,还有一些奇怪的东西。
首先是一个叶子形状的物体。借着月光看,这是一个叶子形状的黑色金属,质地很薄,但很结实,用手摸上去有些凹凸不平的地方,似乎是一些文字。
月光太过于暗淡,林江不得已划开一只火柴,凑到黑色金属叶子上面。
“请您尽快离开这个不祥之地,否则您会发疯甚至死亡。近来格鲁姆将发生巨大变故,切记不要口述任何与本地信仰有关的词汇!”
林江认真看完这句话的时候,火柴刚好燃烧殆尽。林江牢牢的记住了这句话,然后把金属叶子放回了口袋里。
“这应该是就是《格鲁姆游记》中,多科特医生提到的黑铁。根据游记中的描述,黑铁是用来屏蔽某种恐怖存在的唯一办法,所以现在我应该在被那种大恐怖时刻监视着。”
虽然林江知道自己在梦中,但他丝毫不敢大意,他深深的知道,对于一个扮演者来说,梦境和现实之间是存在深刻联系的。
想到这里,林江拿出一根火柴,向空中扔去,同时发动永远之龟的力量。然而,屡试不爽的力量这次没有反应,火柴毫无意外的掉落在地。
林江将火柴捡起。很显然,他的能力已经无法使用,或者说,在梦境中,他彻底成了别人。
林江想了想,点燃了火柴,既然只有黑铁能屏蔽大恐怖,那是否发出光亮应该不会有任何影响。最终,他深吸一口气,拿着火柴,向前一步,踏出月光。
走出月光的脚刚落地,林江立刻就听到耳边有复杂的声音。仔细听去,那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有些像是叹息声,更多的是呼吸声,偶尔还有哭泣声和冷笑声。林江悚然一惊,赶紧退后一步回到了月光之中。
“周围有东西,这里很危险!”林江熄灭火柴,待在原地,不停的想着办法。
就在这时,林江感受到一阵头晕目眩,头顶的月光仿佛越来越弱,越来越渺小。林江心中有些慌乱,但并不是十分恐惧。与此同时,他感受到身上的某个口袋正散发着耀眼的光芒,林江伸手将发光物品拿出,却发现是之前那个黑色的金属叶子,此时,它的另一面用极其明亮的字体写着:
“kalsukalonkakuen”
叶子的光芒让林江觉得十分舒适,想要下意识的读出叶子上的句子,但他同时也牢记叶子另一边写着的那句警告,因为他明确的知道这句话是与本地信仰有关的字眼,按照警告的嘱咐,绝对不能说出口。
眩晕让林江觉得越来越难受,黑暗在不断吞噬他,他觉得自己像是坠入一个无穷深的深渊。月光彻底消失,他虽然努力睁开眼睛,但却什么都看不见。
耳边的呢喃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明显,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述出的压抑与晦涩。
发光的字体对林江的吸引越来越大了,他甚至张开嘴想要读出这个句子,但最后残存的一丝理智阻止了他的行为。最后,在人类难以理解的痛苦中,林江失去了意识。
……
许久,林江从床上苏醒,他慌忙四处查看,发现自己已经回到迷雾世界,周围的一切还是原来的模样,一张床,一把椅子,一个书桌。
看了一眼表,林江叹了口气,他才睡了半个小时。
现在他已经完全不困了,或者说不敢再次轻易尝试入睡,毕竟那个梦实在太恐怖了,就连走廊里的眼珠子都没这个梦恐怖。
林江打开了房间的煤油灯,他看到了桌上摆放着的《格鲁姆游记》,里面还有最后一点内容他还没看,于是决定先把这本书读完。
林江打开最后那寥寥数页,扫视一眼,却让他震惊无比。最终,他认认真真,一字一句的将书中内容全部阅读一遍。
以下是《格鲁姆游记》最后残存的几页。
篇章五——瑞森·帕斯特的警告。
根据我前文清晰记录的奇怪事件,我断定格鲁姆的怪异一定是影响康尔德那些病人的罪魁祸首。特别是昨天晚宴那些事,令人印象尤其深刻。
我不得不重申,我现在保持着足够多的理智!昨天那六个怪异的人分食一条普通鳗鱼的样子让我历历在目!特别是点燃油灯的灯塔守卫山姆希尔,竟然将灯摆成了某种仪式才用的图形!我还看到那个没人理会的人在大家祈祷时念了一段令我无比难受的祈文!
我记得,昨晚时,只有那条鱼是能吃的,我只吃了一些鱼肉。甚至,那个未被介绍的陌生人吃光了那条鱼的骨头!这些人里,唯一一个让我觉得稍微正常一些的就是做面包家的年轻人——约翰·贝克。
在晚宴上,我与年轻的约翰聊了几句,发现他似乎对格鲁姆有一些不同的看法。他认为,格鲁姆是一个被神灵眷顾而非遗弃的地方,格鲁姆人都是幸存者而非单纯的信徒。
但是,在第二天我再跟他聊这个话题的时候,他又仿佛忘记了对我说的这些话。这个年轻人真是古怪。
除了约翰之外,我觉得瑞森也似乎是一个能够讲道理的人。
他虽然看起来消瘦,但并非像是营养不良,反而像是长期过着清苦日子的苦行僧。他理性而克制,绅士且谦虚,对我提的要求或问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说,格鲁姆是一个被诅咒的地方,这里的人都是卡库的囚徒,格鲁姆人的存在就是因为卡库的施舍,虽然祂在人们祈祷时也会偶尔做出回应,但这些人都会付出相应的代价。
瑞森对我说了很多,直到我发现他不知道什么事后塞给了我一片黑色金属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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