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和祖父都是文官,我的兄长们也是以文官领武职的,我不想尾随他们的后尘,我将继承先祖的英烈,重建”果真酒醉的他目光顿然发亮,俨然期冀作态,最后又想是场合不对而断了话语。
刘子业进而补充:“重建北府军荣耀?”
北府兵初创于东晋初期郗鉴镇京口时,在谢玄手上得到了发扬光大,在淝水之战之后更是声名远扬天下。而那个时代正是他们陈郡谢氏最为鼎盛之期,几乎可以力争当时权势滔天的琅琊王氏。
谢嵸哑然,没有否认,此时刘子业才发现他的面容已然有些潮红。重建北府荣耀又何谈容易?以往谢嵸每与友人提及此事时皆被友人权当笑资,他的潇洒作态也在同族人眼里成了一种放浪形骸,可他谢嵸依旧不以为然,哪怕一腔孤勇他亦在所不辞。
两人四目相对,过了良久。
刘子业眸海中波浪万千,他隐约觉得眼前阿郎当有大将之姿。
谢嵸瑞目有光,他从这位年少的太子殿下的眼里看见了异样的光芒,他隐约觉得眼前人是懂他的,或许还有成为自己的伯乐。
“若是有朝一日,孤遣着汝为这水景中江潮,汝可敢激奋怒涛起,直扑北岸三千里?”终是刘子业挺起大气阔然言语。
谢嵸哈哈大笑,却无半点取笑之意,亦是阔然吐出一句,“未尝不可一试。”
刘子业亦然哈哈大笑,随即颔首作别。行出数步,便为身后的谢嵸所喊住,他顾首望去,只见那处白袂飘飘,衣着者露出了一个尤为和煦的笑容,他面相方正、棱骨分明,却是笑出了一股和煦温软少年感。
“殿下!你且看那天边游云,飘然飘过那万重山麓,直抵天北鲜卑山。”面色酒红的谢嵸素手指天北。
刘子业向北天眺望而去,分明是夜空入洗,明净得不见半点黑云,有哪里能看见游云呢?他觉得有些荒缪,却无取笑之意。
刘子业与之相视颔首,不置可否,旋即转身离去。
谢嵸暗自叨念,上善若水,厚德载物。水宋当兴。
在旁陪侍的主衣寿寂之不知遣随牵车走了多久,一路上碎碎念道:“那谢嵸真是个怪人,殿下这么会感趣上那样的人呢?”
刘子业坐于羊车,且深思着那谢嵸游云之语,多次撩窗望夜,分明不见云,又是不知过了多久方才,牵车停驻,是归屋的信号。
刘子业在寿寂之的搀扶下回到了自己的寝房,他蓦然恍然大悟,心中有剑,何处不为战场?心有有道,万法皆是道场,这谢嵸的游云有岂是拘泥于天上?当在心间。这般简单的道理自己竟要至此方才知晓。
他顾自哑然晃笑,起趣问了寿寂之一句:“你且觉得这谢嵸如何?”
“依照奴婢来看,就是个吊儿郎当的怪人,殿下还是莫要与之交集为好。”寿寂之小声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刘子业哑然失笑:“你难道就不觉的他很潇洒吗?”
寿寂之没敢回话,这时刘子业才蓦然明白,好像除却自己,好像很少人能欣赏到谢嵸的那种洒脱不羁。
蓦然房内跑迎出了安排好诸多杂事得以回返伺候太子的花愿儿,他驱步匆忙道:“殿下您可算是回来了,薛将军求见已久,奴婢斗胆,且让其于偏房内等候了,还请殿下发落。”
刘子业相告无事,倒是这位客人他尤为在意。
薛将军?能与自己又交集的也只能是那位太子左卫率了。
我怎么成了刘子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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