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雪花沁息,殿内宫灯连绵摇曳。
“小妙呀。你说要是有一天,你突然变成了公主你会怎么样?”刘子业瘫躺在东宫宝座上讨趣问道。
“殿下说笑太大了,公主这辈子奴婢没敢想象了。”说到后面陈妙登娇颜潮红,像是想到了其他。
“没事,这就咱俩个人,我不怪罪的,你且大胆试想一下。”
陈妙登挑眼思索了一阵。
“不知道,或许日子会够得更好,更开心,更无忧无虑吧。”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就想着自个的好日子。就没想过权力越大,责任就越大嘛?”说着刘子业故作嬉戏地捻指掸了女子额头一下。
霎然间,女子春心荡漾,眸海中横波潋滟,层层激荡作浪翻涌,羞色如涛翻覆了整片天空。是为瑞雪照新春。
正当两人四目相对之际,殿外一声嘎吱动静,是香烛殿差人送来了一碗姜汤。
“殿下,这是娘娘送来的姜汤,说是天冷了,给你暖暖身。”承恩弯曲腰杆,低头举案奉上姜汤。
刘子业看着那青釉缥瓷碗,不免感叹古人的技艺精湛,碗内暗红飘烟,和后世喝的感冒灵颜色有得一拼。
刘子业寻思着这也是家人心意,倒也没有拒绝,端起了瓷碗。
屈腰的承恩偷偷上瞥了一眼,目光疑惑,平时的殿下都是随意打发走了自己,今儿个倒是受起了娘娘的好意。
刘子业抿了一小口,面露难色,这是姜汤?也太辣了吧,味道还有些苦涩,是没有加红糖吗?可话说这个时期好像也没有红糖呢,又怎么会有红糖姜汤的说法呢。
“不喝了。”刘子业搁碗入原案。
“殿下,在多喝几口吧,这是太子妃娘娘亲手做的。”承恩斗胆替自家娘娘不平。
承恩一脸惶恐,感觉自己又得挨罚了。
刘子业眉梢微挑。她亲手做的?南朝时期世家大族的女子大多风流奢靡,和18世纪法国凡尔赛宫无比奢靡的贵族生活有争强斗艳之意。那她倒是有心了。
“那你且先放这儿吧。”
在刘子业的依稀记忆中,自己的老婆何令婉是一个长相高挑,气场清冷的绝代佳人,放到后世不就是一个活脱脱的美人胚子,可堪维密的超模料子嘛。但年幼的原主好像比较感冒那种小家碧玉之美,觉得哪有女孩子长得那么高的,简直就是个怪人,会有晦气。真是暴殄天物,错把玉石做粪土。
打从年少时的原主历经了二月皇城风血夜,就变得信神疑鬼的,颇为考究气运这一说。
魏晋时期,男性的审美标准出现女性化倾向,他们崇尚阴柔之美,也学起了女人涂脂抹粉。而那时候的女子以丰腴雍容之态为美,贵妇们都把自己生养得丰润妩媚,有点靠向后来唐代以胖为美的审美。
刘子业暗自寻思,这也是自己妻子的一份殷切心意,便拿起瓷碗将那不算好喝的姜汤给一口闷了。前世的刘子业还没有结过婚,所以对他而言,妻子这个词显得格外光辉,有着一种难以言妙的情节美,就跟有的人有着处女情节一个样,都是心上的种子。
刘子业会心一笑,宛若一个傻子。自己居然有了老婆,还是个大美女,哈哈哈,老天诚不欺我。他原主不懂怜香惜玉,就怨不得我偷香窃玉了。想到一半又是不对,曾经的原主和前世的他已然汇合成了如今的刘子业了呀。
他还挺感兴趣自己那位身娇体柔的超模老婆来着。
陈妙登躲在帘后,女子娇容轻颤,露出了若有所失的表情。殿下可真怪,明明长相俊朗,却又笑的一点都不像小孩,不过殿下还是极好的。
刘子业起身捋平胸襟。
“小妙呀。”
陈妙登眨眼问疑,是伤感,又是期待。殿下嗯?
“走,陪孤去见见太子妃。”
女子语音稍欠的嗯了一礼。
刘子业来到香烛殿前,这里装潢素雅(讲的体面一点),在大红大紫的东宫中显得格格不入,不少墙皮已然褪落,添了几许寒碜味。周遭也只点缀了几株紫玉鸢尾花,要说可提之处,也就只有后院那头露出半截身子的玉碟型花梅树了。
梅花傲雪怒放,虽然只见墙头一角,枝干依稀虹曲万状。
刘子业目光呆滞,有些意外。这太子妃住的地方这么落魄?好歹也算是一宫之主的娘娘住所呀。
“为何这殿堂门户闭合?”刘子业试问随从,却发现随着来的只有陈妙登一人,只得一笑了之。
殿内,月鸯撩窗见着了太子殿下的到来,眸海一亮,一路小跑去往内寝。
珠帘拨动,如玉器相撞一般清脆。
“鸯儿,又是发生了慌忙的事情?”
“娘娘,太子殿下他来了。”月鸯气喘吁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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