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舅舅见怪了。”
王藻笑得更加灿烂了。在王藻的推动下,一行人一齐进了正殿面见皇后。
到了殿内的刘子尚靠到一脸笑意的刘子业的身边,“兄长,你看,大舅舅的左脸怎么红了一个印子呀。”
“可能又是被六姑姑给教训了吧。”刘子业收神回答。
王藻是建康城里可堪调侃的妻管严,常常被本就好妒的夫人临川长公主刘英媛打骂,夫妻关系很不和睦。因而王藻尤为喜欢偷情,屡次被发现以后都会被刘英媛裸露上身绑在家宅里柱子上教训,可他就是屡禁不止。
按照王藻的说法,若非刘英媛是皇族公主,他堂堂琅琊王氏的族子又岂会如此苟且。
刘子业有些扫兴,自己正跟自家媳妇眉目传情呢,结果半路杀出了一个弟弟。而刘子尚则像是得到了猜想的答案,暗自偷笑。
“兄长和两位弟弟,你们怎么来了?”王宪嫄正握着何令婉的手掌,像在托付着什么东西。殿外窸窣脚步置办声。
“参见皇后娘娘。”三人异口同声行了一礼。
王藻再是上前一步,“听闻娘娘凤体安康,特来慰问,这次家里带来的几株千年人参和诸多名贵金器已经让下人悉数送入长秋宫的库府了。”
王宪嫄的眼波并不起涟漪。
王藻欲言又止,顾盼之间暗自瞥了何令婉和左右宫女一眼。
皇后得情地让左右侍官都先且退下了。
意有所会的何令婉福了一礼打算退离。
“不必了,都是自家人。”王宪嫄搭手止住了何令婉。
两人先是简单的照常叨唠了家常几句,再是谈及诸如什么家族渐微,皇帝并不重视世家的话语,其实也是就王藻在使劲的哭惨,希望王宪嫄能给刘骏吹吹枕边风,替王家的人美言几句。
王宪嫄欲言又止,枕边风又谈何容易。
“殿下,打从年关一过,懋郎和攸郎也已成年许久了,你看能不能找陛下给安排个一官半职?”
王宪嫄眼泛倦意,却也没有拒绝,叫侍女清禾备来了些许皇家御酒。
“懋儿和攸儿素来喜好美酒,回去的时候记得捎上几瓶御酒。”
两兄弟面露喜色,纷忙行礼谢过。
“兄长可还有其他事情?”王宪嫄看向一脸目有所求的王藻。
“妹子呀,你看能不能抽空叫上长公主来含章殿坐坐,顺便点醒一二?”王藻面露尬色,俯身捂着脸颊轻声细语。
“兄长是又被公主责骂了?”
一旁的刘子尚见着大舅舅的那副窘态,忍俊不禁。他指听说过女子回娘家诉苦的,就没见过还有男人找家里人告妻子状的。
王藻将左颊的手掌印子捂得更紧了。
“说来惭愧,妹子你可得替我主持公道。”
“为兄不过是和朋友们出去一趟,哪里曾想,前脚刚刚踏出,后蹄就叫那悍妇给硬生生拖了回家。”
“我可是听说兄长你是去逛了那风花雪夜之地。”
王藻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悻悻说道。
“我那不是出于兴致,跟几位同仁去秦淮河的雅间一叙风情嘛。”
王宪嫄莞尔一笑,王藻便挺直了腰杆陈词凿烈。
“大丈夫生于天地间,三妻四妾本是平常,纵是眷念风月,也是人之常情,男之食色本性也。”
“那曾料想,此生竟然娶了那么一个妒妇,呜呼哀哉!”
“能过且过,毕竟那是长公主。”
王宪嫄嘘长问短的劝了王藻,让他自己把握好分寸,尽量容忍。
“妹子呀,你可不能不管为兄的呀。”王藻欲哭无泪。
“你是不知道,当时我前脚才刚刚跨进去一条腿,脑后勺耳朵就叫那毒妇给一路揪了回去,一点颜面都不给。”
“好歹我也是出身琅琊王氏的呀,当时,同僚们分明都是露出了一副憋着笑的模样。可别提有多惨了。”
“为兄也是常人,哪里能忍受得了这样丢脸的日子?”王藻索性屁股一沉,坐到了殿下。
王宪嫄蓦然没法招架自己兄长又哭又闹的模样。
刘子尚当即捧腹大笑,“大舅舅,你可真窝囊!”
王藻随即双袖拍地喊惨,显然是故意说给上位者听得,“老天呀,连二侄子都在嫌弃老夫呀,不活了啊。”
细饮佳酿的王懋和王攸也是露出了隐有鄙弃的眼神,自家兄长活的如此窝囊,确实为王家所不耻。王藻也是狠狠暗盯了自己这两个一事无成,寻日空谈什么名士雅流风气的臭弟弟们,也不找泡尿认清一下自己,不过就是附庸俗雅的欲盖弥彰举动罢了。
刘子业则是捻来了一大块桂花糕堵住了臭弟弟口无遮拦的大嘴巴。
王宪嫄一脸无可奈何,“好了好了,过几天我在宫里办场小福宴,把嫂子也给请过来便是了。”
王藻顿然面露殷勤,“小臣在此谢过娘娘了。”
一旁充当观众的刘子业不得叹服,自己这个大舅舅倒是一个戏精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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