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念置若罔闻,放下比脸还干净的盐罐,掏出十块钱递给沈二娃,“去镇上买包盐,打一斤菜油,买上一斤鸡蛋,再割两斤瘦肉,如果你敢把我的钱拿去赌,你就死定了。”
“我都改老,你把心放肚子里头,我骑洋马儿去很快就回来!”沈二娃接过钱,操起菜油瓶子撒腿往外面跑,脚底板翻飞,溅起几点泥。
沈初念连忙躲开,戴上斗篷蓑衣拉上房门,冒着小雨打着赤脚到菜地摘菜。
何秀英种了不少菜,但那些菜从来吃不到他们嘴里,不是拿去卖,就是给杨清莲送去,现在她当家,想吃啥吃啥。
这会儿都中午了,家家户户都在做饭,沈初念基本没遇到什么人就到了菜地。
茄子,摘!
豇豆,摘!
番茄,黄瓜,辣椒摘摘摘!
临走时经过家里水田看到角落里的藤儿菜长得不错,她掐了一把丢进篮子里,满载而归,进门听到何秀英咳嗽的声音已经免疫,回来这一天尽听见这动静了。
何秀英一辈子苦熬苦挣为杨清莲精打细算,杨清莲没念她一点好,对她还不如要饭的,真不知道她图个啥。
沈初念从鼎罐里弄了热水把脚洗干净穿上破凉鞋,然后把家里米缸里见底的米淘干净放在灶台上拿锅盖盖住,这点米就能煮点粥,她掺了两瓢水下去,盖上锅盖,烧火煮饭。
她把饭煮好,玉米饼也热好了,沈二娃还没回来。
得,还是肉包子打狗了!
沈初念对付着吃了豇豆粥和玉米饼,把何秀英的午饭端进去。
何秀英看到稀饭里还有豇豆顿时就急了,“豇豆是那个沓沓得的?”
“咱家地里摘的。”沈初念理直气壮的回答。
何秀英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嗓子里霍霍响了半天,沈初念担心她就那么过去的时候,她终于发出了声音,“你个短命花花,那是留种的,你都敢吃……”
“那么多豇豆,留种用不完!”
“还要拿去卖,屋头盐巴莫得了,猪油莫得了,米也莫得了,全都要靠买,你啷个能拿来填嘴。”
“我不填嘴拿给杨清莲填嘴?”
何秀英一噎,指着沈初念,“她是我妹崽,吃我点东西咋了?”
“我还是你孙女呢,吃你点东西咋了,饭我给你放在这儿,你愿意吃就吃,不愿意吃就留着给我和二娃子当夜饭。”沈初念放下饭,甩手走了。
何秀英愣了一下,气得眼泪纵横,短命花花腋杆硬了,要反天了!她端起稀饭稀哩呼噜的往嘴里扒饭,一边吃一边哭她大妹崽儿没吃上头茬豇豆。
沈初念都睡了一觉起来了,沈二娃才被水娃子送回来。
一身泥泞,头发湿透了,脚也受了伤,蔫巴巴的站在沈初念面前的沈二娃头垂到胸前,不敢看沈初念。
水娃子陪着笑脸跟沈大妹解释,“大姐,今天时气好我们想去翻梢,哪晓得……”
沈初念一把扯住沈二娃右边的耳朵,把他往堂屋里拖。
“疼疼疼,姐你快松手,耳朵要掉了。”沈二娃疼得直冒眼泪,连忙加快了脚步。
沈初念把沈二娃拉到神龛前,松开他的耳朵一脚踹在他屁股上,“跪下!”
沈二娃不敢反抗,捂着耳朵老老实实跪着。
水娃子见势不妙,脚底抹油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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