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蝶所说的“明日”已经是三天以后的事了,这几日的阿月一直惶惶不安,但最终也没能看出什么动静来,正当她以为是俜郡王故意哐她的时候,宝蝶却出现了,她也没问什么,只单单撂下一句,“娘娘想见你。”之后就率先离开了。
阿月眨了眨眼睛,寻思着要不要先将手里的扫帚放哪里藏好时就见她突然不爽的回过头来,“你走不走!”
“啊,来了。”阿月一怔,连忙将扫帚一扔就跟了上去。
今日依旧是个好天气,就跟着宝蝶在宫里左拐右拐的,最后,停在了阿月前些天吃瘪的清惠宫前。
这一回看门的宫女倒是换了一个瘦瘦高高的人,而不是先前那一位。
不知道为啥,阿月的心里竟然还有些小小的失落。
早在来的路上她就有好好想过,如果这回再见到先前那个跟她挑刺的小宫女的话自己一定要膈应死她,你看,我就进来了,你打我呀,你打我呀。最后还要在小宫女气愤不已却又无可奈何的目光中施施然离去。
阿月的计划无疑很好,只是主角不配合。
她正失望的敛下眉眼,前面带路的宝蝶突然回过身来,开口了。
“宝月,我不知道你想要干什么,但从前的你已经让我们讨厌透了,这一回娘娘发了善心想要见你,该说什么自己的心里要有点数。”
阿月乖巧的点了点头,“我知道,有劳宝蝶姐姐了。”
看着她这举动,宝蝶有些诧异的抬了抬眉头,“看来你现在好多了......”
她这话没头没脑的,阿月自然是不懂什么意思,当然,她也不会多嘴去问。如果阿月知道自己在她们心里已经成为了一个“傻子”,也不知道会作何感想了。
清惠宫修葺的确实漂亮,绕过了最外面的假山怪石,再穿过一池子清澈见底的鱼塘,阿月终于见到了这个惠贵妃娘娘。
“小姐......”
阿月突然感到胸口一疼,另一种不属于她的情感开始升腾起来,看来,宝月对她的主子还真是很愧疚啊。这种情感来的快,走得也快。
阿月有些不舒服的揉了揉胸口,此时,那边石凳上一袭艳丽华服的女人回过头来。
“宝月,你如今可好。”
这是一处单独摆满鲜花的小园,惠贵妃此时娇艳的模样好似已经融入了花海之中。原先的宝蝶已经走到了惠贵妃的身边。
这无疑是一个很美艳的女人。
“贵妃娘娘......”阿月的话还没说完,就突然感觉眼睛一酸,开始模糊了起来,脸上就开始湿漉漉的起来了。这,这特马绝壁不是自己的感情!
阿月脸色一黑,慢慢的将泪水擦拭掉,此时的眼中又是一片清明。话说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真的好难受啊。
她吸了吸鼻子,只见对面的惠贵妃以及宝蝶二人都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不由得面色一窘。
“唉——”惠贵妃慢慢的靠近了她,“你哭什么?又不是个小孩子了。”她的语气有些亲昵,末了还对她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妈蛋!!!眼泪又开始忍不住了。
“小姐,我对不起你,你罚我吧。”
只听“空”的一声,膝盖就直直的跪了下去,阿月,不!现在已经是宝月往前蹭了几步,泪眼朦胧的好像是一只迷途知返,受到感化过后的小白兔似的。
“你知道吗,本宫原是不想再看见你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宝月良久,惠贵妃突然面无表情的开口了,“只是本宫听宝蝶偶尔说起你过得不太好,如今,这是本宫最后一次再见你了,你想要什么,都可以说给本宫一听。”
奴婢如今还有两个心愿,倒是望娘娘成全。
现在又变回来的阿月默默擦掉了自己的眼泪,“第一,是想亲口跟娘娘道歉,”“你已经做到了。”阿月看着她点点头,“第二,就是恳求娘娘能否将奴婢的卖身契给我,奴婢想要出宫......”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乾清宫内。
当朝天子放下了手中的奏折,颇有兴致的抬起头来,“到不知是什么样的女人能入你的眼。”
“那个女人可有意思了,皇兄不知......”俜郡王兴高采烈的一谈起“柏秋”的事情就停不下来,将他那日看到的“柏秋”撞树的事情也说了个一干二净。
“那如此看来,这个叫柏秋的宫女确实是有些意思了。”
听完他的话,皇帝眯着眼睛撑起了下巴,他说的这个女人怎么和上一回爬墙的那个人那么相像呢。
“那皇兄,您到底同不同意把那女人给我啊。”
皇帝露出了一个不甚清明的笑容来:“一个宫女罢了,你要喜欢便拿去,不过——如此一个奇女子,朕也想见上一见。”
而此时,还啥情况都不知道的阿月正兴高采烈的从清惠宫走了出来,惠贵妃到底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在得知她想要出宫以后就很爽利的将卖身契以及出宫的凭证拿了出来。她甚至还担心上宝月离宫以后的出路,接连着珠宝首饰一大把一大把的塞给了她。
拎着那沉甸甸的包袱,阿月笑得脸都要僵了,正好趁现在出宫她还有小两个月的时间可以把京城给好好的逛一逛呢。
而就在这时,远处正传来了嘈杂的声音。阿月疑惑的一瞥,只见那边一个池塘的位置里正围着不少的宫女太监们。
“什么情况啊?”阿月那一向爱凑热闹的毛病又犯了。她将那装满了首饰的包袱揣在了怀里就跑了过去,原来,人们围着的不是池塘,而是池塘外面的一小块空地上。
“唉,让让,让让。”就这样左挤右挤的,阿月居然直接一下子钻到了最里面,这里空空如也,低头一看,吓得阿月僵住了,在这池塘的岸边正躺着一个浑身水淋淋,皮肤苍白浮肿的女人。
许是阿月早已远离阿飘太久,第一次看见竟也感到些不舒服起来。这是一个已经泡的变形的女人,身上还穿着宫女所特有的那件粉红色的麻衣,阿月觉得这女人有些眼熟,却又怎么也记不起来了。
耳边正传来人们的窃窃私语着,“就是和小夏子私通被发现的那个夕翠......”
阿月深吸一口气,再仔细看过去,原来,这不就是她当初跟着一起罚站的那个脸圆圆的小宫女嘛。阿月咽了一下口水,又从人群中挤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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