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披件袄子再出去。”绀青拿来厚袄披在她肩上又在她领口系了个蝴蝶结,给她戴好兜帽才让她出去。
宁锦姒走到门外也没走远,就在檐下看着,她有快一个月没有下床走走了吧?
今儿一早她就坐在菱花镜前梳妆打扮,粉面桃腮,柳叶儿眉,涂上口脂又是个明艳动人的儿。
“小姐今儿真美。”绀青就在她身边站着,话是这么说但还是忍不住红了眼。
这府里谁不知道宁锦姒现在不过是回光返照?
这不喝药当真还能好起来不成?铁定是不能的。
“日子过的真快,当初我还想着,等事情做完之后就找个没人的地方静悄悄的等死,这会儿却没想到都让你们知道了。”她低笑出声,望着前面的青石小路。
那小路已经被雪盖了个干净,却恍惚间她看见了那日她与萧煜站在小路上,萧煜在旁边给她撑着伞,跟她说元夏帝传位给他了。
当时她还难过了一会,想问他既然是传位为何不拒绝?帝王萧家那么多皇子为何偏偏就要是他?
可后来一想,他是太子,本就是要继承皇位的,除非废除太子这个称号,可是她舍不得,她做了这么多不就是为了他能成为一个万人敬仰的好皇帝吗?
若是当日她不耍小性子是不是后面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绀青,我站累了,想躺会。”
绀青仔细扶着她:“那回屋吧。”
宁锦姒没力气,整个人都靠在绀青身上,回到屋里她躺在床上,看着面前的小窗户,说道:“绀青我还想看雪,你去,把那窗户打开。”
绀青哽咽一声应着去把窗户打开了,然后走到床边站好。
宁锦姒笑着,说:“绀青,你知道吗?我之前身边也有一个贴心的丫鬟,不过与其说是丫鬟倒不如说是我的妹妹,她性子刚,但是欺软怕硬,遇上厉害的人就躲我身后,但是看见我被人欺负又把我护在身后。”
“那她人呢?”绀青问。
“她人……我让闻风去找了,因为我的任性,把她害了,她肯定会怪我。”
绀青终于还是忍不住哭了,“小姐人这么好,她肯定舍不得怪小姐。”
“你倒是跟她很像,都很爱哭,我记得闻风跟我说过,他说他就没见过比她更爱哭的小丫头。”
“奴婢不是爱哭,是难过,”绀青擦着眼泪:“天道不公,小姐这般好的一个人落的这个下场怎么能够叫人不难过?”
“是啊,天道不公……”宁锦姒呢喃着,说道:“去把窗关了吧,怪冷的。”
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绀青心里一紧,提着裙子去关了窗,回来时床上的人已经阖上了眼,美丽且端庄,手里攥着一支玉簪子,绀青小心的拿起簪子看了看,上头雕刻着两朵莲花,是并蒂莲,只是被玉带绕着,看不出来。
既然送并蒂莲刻的簪子却又不那么明显,显然是不想让对方知道心意。
想送,又害怕,小心翼翼得很。
忽然绀青心里一痛,很不是滋味,竟是抱着簪子哭了起来。
……
琼楼上的云尘忽然低头,一滴泪砸在大拇指的玉扳指上。
他为何日日在这里?
因为从他这个方向正好能看见宁锦姒住的院子,虽然门窗紧闭,看不见人。
他闭了闭眼,长出一口气。
真是个不长脑子的。
他闷声,像个委屈的孩童:“本殿下皇太子妃的位置是委屈你了?“
宁锦姒走的悄无声息,仿佛窗外的风都停了,只剩下静落的雪,衬得整个院子更加寂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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