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投影的光仪愈发故障,原本那些全息映射的红色光点以及地表图析数据呈现滞碍的扭曲影像。
就像是行星被一股力量包裹,任何探测数据无法正常回溯,那怕就连战舰侦查矩阵与系统雷达也无法正常传输。
好比视野盲区,整个战舰群不得不停泊在黑暗虚空之中滞留。
战略室那压抑气氛仍在无形笼罩。
虽然弗西斯塔被接纳,但这名千子明白,那不过是金色双眼的主人对其给予的台阶 他依旧与众人之间有一种隔膜。
而他现在要打破这种陌生,唤醒昔日那份手足的誓约记忆。
“如果还有选择,我不会后悔,探寻真理是宿命,注定会被误解又亦者排斥,但如果再有一次重来的宣誓 那我同样不会迟疑 因为那是我仅有的珍贵经历...”低语声。
“普修斯,我不擅长那些烙印在凡人基因深处的狡辩,你知道的,我们行为本就存在僭越,但我们从未有过一丝犹豫不是吗?”
弗西斯塔注视金色双眼的主人。
他极为认真,那源于基因的自负此刻放下。
常年游离盟约核心的弗西斯塔没有后悔过,反之,他加入盟约也不曾后悔。
这或许很矛盾,可并不难理解。
正如追寻各自真理知识的分岔道路上总会遗落一些东西,这些东西没有消失只是需要回头重新拾起。
“从黄昏一刻,无人看到你们的行动与拯救,只有那散布的谣言。”
阿克普修斯被注视的神情没有任何表情波动,他的语气同样如此。
“自我救赎、自我漠视、你是前者还是后者,又或者你们已同化自己基因之父的思想,我可以这么认为吗,那是默认的后者。”犹如某种隐喻。
不得不说此刻弗西斯塔竟无言。
是的,在叛乱之际千子们选择置身事外,明明可以阻止一些不必要的发生却没有去阻止。
就好像他们不是帝国的一部分,而如今他们又从被人忽视之中突然出现。
好比避难趋易很容易被人贴上一些不信任的标签 更别提这群巫师本身就被普遍排斥与孤立。
黑暗之时信任只是基础 而没有基础谈何信任?
当弗西斯塔这名千子有明显躲闪与回避之意,众人已知道不可能得到答案。
其实谁都清楚他在隐瞒什么,但谁都不会去揭穿什么。当然,所谓的苦衷或许除千子们之外永远无人知晓。
皇宫深处发生了一场覆灭性且无法挽回的爆炸,一个伟大的计划就此胎死腹中。
而注定等待审判命运没有发生,正如这些隐秘不为人知。
在短暂的死寂沉默中,战略室的众人处在一个微妙的状态之下。
阿克普修斯再次开口,五名巨人进入主题。
伴随着时间流逝,一个个部署的精妙计划在不断完善,仿佛所有人都忘记先前以及包括那名不曾被发现的幽灵。
这是一种越来越怪异的现象,犹如超脱以往认知,五位高大巨人默契无边信任互己。
如果没有先前那些画面,或许此刻五位高大巨人的一切是那么真实。
桀桀桀!
宛如耳边低语!
不被发现的不速之客幽灵在偷窥战略室众人,那绿幽视线之内看到巨人们在认真部署。
金色双眼的主人俨然一副严肃无比的态度,甚至没有争吵,完全和谐的画面被幽灵尽收眼底。
当计划完善,幽灵的另一边同样目睹一切过程。
或许是幽灵的主人觉得已得逞,那回馈的共感情绪使这虚体的幽灵发出咯咯瘆人地阴笑。
没人察觉、没人注意。
就在一切那么顺其自然之际,这名不速之客的幽灵突然呆滞在它的领域之中。
仿佛是入侵的宕机,就连恐惧的尖叫都被剥夺。
源于自我本能,它艰难看向那金色双眼的主人,无形之中悸颤的波动疯狂溢出。
阿克普修斯在微笑。
他在对着战略室阴影之外的地方露出微笑,仅仅转瞬即逝却已让那名无人察觉的幽灵感到脊寒。
“你在窥探什么吗?”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沙哑声。
只见战略室众人此刻无一例外都是一副面无表情的神色,犹如审视罪恶之人。
那股压迫足以窒息!
嗡的一声!类似某种物体破碎!
当尖叫的声带被折断,周围空间涌现不规律动荡即又迅速恢复,很快地上赫然出现一摊恶臭的粘液映入视线。
光仪此刻不再数据混乱,星表图析一切都开始运行起来且正常恢复计算传输。
“你早都知道?”一道询问声。
弗西斯塔紧紧盯着那金色双眼的主人,有那么一瞬间他与那名幽灵一样感到背脊发寒。
“是的,我能看到。”
很平静的低语声。
两人对话的片刻间,那神魂俱灭的幽灵另一边此刻早已怒不可遏,如同被戏耍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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