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维记者语句一顿,而后无奈地摇了摇头:“你果然非常敏锐,小姐。”
他看上去有些头疼,却也很坚定。
“我是带着工人国际的拨款来的,”记者说,“但蒙苏煤矿的工人太多,国际的支援也不过杯水车薪。资产者们不肯让步,工人们手头的资金越来越少,挨饿的人越来越多,这么下去只有示威一说。然而就算是有组织,蒙苏的工人不认识你,你也并非人,玛丽小姐,在这里起不到什么作用。”
“我可以试试。”
玛丽倒是不那么悲观,若是她真的没什么用处,福尔摩斯先生是不会特地请她过来的:“至少工人们认识你,也认识歇洛克。”
被专门点了名,一直沉默的歇洛克福尔摩斯才开口:“我认同哈维先生的一部分观点,玛丽。我不认为你应该在这种时刻接触工人。”
玛丽:“那你希望我做什么?”
福尔摩斯:“……你跟我来。”
玛丽把行礼放下之后,便跟随侦探与记者二人走出室内。
他们一路朝着石板路走过去,走出镇子,走到了石板路延伸不到的地方。平原上的黄土代替了铺好的路途,脚下的烂泥粘连在鞋子上,玛丽立刻明白哈维记者鞋底的泥土和煤灰是从何而来了。离开镇子后他们还路过了一处废弃的煤矿,坍塌的井楼呈现出破败肮脏的景象。
在罢工的状态下,一切都是那么死气沉沉,废墟有如已死的巨人般横亘在平原上,尸体随着风吹日晒日渐腐烂,却不曾有人能够挪动他。
废墟不是一天行程的,势必在罢工之前很久就已经遭人废弃,但在严峻的气氛之下,这样的场景仍然让玛丽心惊。
他们停在了某个矿工村前。
遥遥看过去,玛丽甚至能看到停工的矿井和萧瑟的井楼,而更为直观的是矿工村中绷紧的空气。街道上没什么人,玛丽不知道工人们是否在家里,或者寻觅某处躲避警察的地方集会去了。但在亲眼看到所有场景的时候,她就明白歇洛克福尔摩斯为什么不出言解释,而是要用真实情况来说明一切了。
马谢纳不是米尔顿,濒临饿死的矿工也不是有工会支持的纺棉工人。更重要的是,蒙苏煤矿的资产者不是白手起家、勤勤恳恳,历经穷困因而能够让步的约翰桑顿先生。投资者不会在乎工人们的死活,这样的矛盾根本无法调和。
所以,穿着干净裙子的玛丽,即使举着宣言也未必能够获得工人们的信任,他们甚至不一定知道那是什么,因为工人们不认字。
但玛丽来到蒙苏也不是为了猎奇。
她思忖片刻,联系到来蒙苏之前巴黎大学学生透露的只言片语,试探性开口:“比起接触工人,你更希望我能接触投资人是吗,歇洛克?俄罗斯的无政府主义者只是线索之一既然莫里亚蒂教授来过北方,那么他确实有可能参与其中。”
福尔摩斯颔首:“是的。你认识艾琳艾德勒女士,玛丽,这是得天独厚的条件。而且说一句来这儿取材,拿出巴纳姆的名号,也足够具有说服力。”
说白了就是,在投资者眼里,玛丽越是摆出一副“我闲”的姿态,越是能够获得信任嘛。玛丽听说过许多贵族或者资产者太太小姐,本着猎奇的目的,倒是会前去穷人的地方游览一番,象征性地发发善心。
玛丽摆出这种姿态,倒是方便许多。
她本以为要在马谢纳低调行事的,那么这样看来还不行呢。
“旅店不能住了,”玛丽笃定道,“我得租个公寓,再寻觅一个女仆。”
“这件事包在我身上。”哈维记者开口。
玛丽却摇了摇头。
“不,”她说,“你告诉我蒙苏煤矿的管事人是谁就好,我去登门拜访。最好是总经理,或者是投资人都可以。”
要装成不谙世事的大小姐还不容易吗!行事低调简朴要想尽办法,奢侈起来那可太简单了。
歇洛克福尔摩斯立刻知会了玛丽的意图:“你尽管去做,玛丽,在蒙苏煤矿的一切开支,由迈克罗夫特来负责。”
玛丽:“……”
福尔摩斯:“怎么?”
玛丽:“没什么。”
她顿时长出口气,奉旨铺张,就别怪她不客气啦!
作者有话要说:玛丽:诶嘿,奉旨花钱!这怎么不是在巴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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