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人于林严松来说,不过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罢了。
自幼经历的折辱和磨砺来自林家人的厌恶和漠视,唯有二叔向他伸出了手,尽管他知道二叔是是出于利益考虑。
当初二叔过继他的时候,让他保证将来把二婶当做亲生母亲对待,他离开林家去求学时,桐姐儿还没有被接回府。
后来收到二叔的信,信里严明让他往后要成为桐姐儿的依靠,尽快进入朝堂做事,这几年已经私下为父亲做了不少事了。
祖母对他的不喜不是一天两天,他从未想过要改变祖母对他的看法,反正祖母怎么想都改变不了他什么。
之前他一直让人打听桐姐儿的消息给他,在他印象中桐姐儿是又蠢又骄横的,方才打他一进屋就注意着桐姐儿,别的暂时没看出来,蠢倒是真的,祖母正在气头上,也不知道避一避,尽管是帮他说话,也是够蠢。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过继松哥儿也就罢了,就算要送桐姐儿进宫参加明年的选秀,可这选不选的上还是一回事,桐姐儿虽然长的不错,可未必有楠姐儿好拿捏,你这是铁了心要为了周氏自绝后路了?”林严松在外面等着,林老夫人把儿子一个人留在屋里,冷冷的质问。
“母亲,桐姐儿是您嫡亲的孙女,儿子年后会进京述职,松哥儿过两个月就要回徐州参加今年的秋闱,年后也会进京参加会试,所以她一定会被选上的。”
林方舟颇为无奈,有些事不能说的过于明白,但是他也生怕自己母亲性子一上来,就毁了他这些年的安排。
“那楠姐儿你打算怎么办?这可是你亲生的女儿。”林老夫人虽然不知道缘由,也知道儿子的前程最重要。
为了这个她也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可楠姐儿养在她身边这么多年,到底是有感情的。
林方舟对这个女儿可有可无,毕竟一看到她,就会让自己想起他如珠如宝的嫡长女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模样。
他当初没让楠姐儿跟青姨娘一起暴毙,已经是看在她是自己亲生女儿的份上了。
“母亲看着办吧,进京前给她定下一门亲事便可。”
老夫人听了儿子的话脸色一变,气的捂住胸口,“你就那么看重周氏母女,那可是你的亲生女儿,这么多年你不闻不问也就罢了,如今为了让周氏母女顺心,你竟如此也狠的下心。”
“母亲!当年那件事,若不是母亲因着那点血缘关系为她说话,我必不会留她。”
“这些年她跟在母亲身边,也并没有学会安分,若是她有朝一日对桐姐儿不利,我不会再手下留情。”
“母亲若真是为了她好,就为她定一门离京城远一点的亲事吧。”林方舟面无表情的话,透着瘆人的无情,惊得林老夫人愣在原地。
没人知道林方舟和林老夫人说了什么,只是那天之后,老夫人待林桐愈加看重,也将林楠定亲的事摆在明面上操持了起来。
远在上京的禁宫之中,莹辉的月光照进了历代皇后居住的翊坤宫,在白玉的印射下宛如一层银霜铺满了整个宫殿。
新帝下令亲自改建过后的翊坤宫,暖玉铺就整个宫殿,月光纱挂满帐前,上好的皮毛整块整块的铺在了内殿地面。
院内奇珍异草,百花齐放,宛如人间仙境,宫门却落上了一把积灰的铜锁,整个翊坤宫内更是空无一人。
新帝登基以来,勤政勤俭,整个翊坤宫的改建和他的行事作风格格不入,不过翊坤宫的所有陈设都出自他的私库,旁人无权置喙。
新帝行事果断狠绝,登基三个月后就用雷霆手段将朝堂清洗了一次。
被抄家灭族的几个家族,在事发之前撺掇有野心的几位王爷以新帝不孝谋害太后不配为帝为由叛乱,声势浩荡却又一夕之间覆灭。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小觑这位没有外戚扶持的新帝。
齐寒翎放下手中的朱笔,抬头望着殿外莹莹的月光,晦暗的眼神闪过一丝明亮的光,棱角分明的五官时时刻刻透着冷意,让人下意识的远离。
“周家近来可还安分?”帝王冷冷的看了一眼翊坤宫的方向,又对着不知名的方向弯了弯嘴角,只是一瞬,快的根本没人发现。
有福心里默默为周家点了一根蜡,这才低垂着眉眼恭顺的回话:“周大人送了一封信给太皇太后,意欲将周五姑娘送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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