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韩国迁都新郑,这里的建设在几位君王的手里有了不少起色,要比之前的郑国好不少,楼阁林立,大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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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星空如水,月色清辉尽铺于大地,为浓墨粘稠的黑添上一份神秘。
紫兰轩里一处房间,窈窕的身影虽光亮烛火闪动,明灭可见。
窗户微开,夜的凉风吹入,夹杂的微微的小雪,飘落在木质的地板之上。
“你让他去杀竺水?”
卫庄冷漠的声音响起,似乎没有人的感情。
紫女半倚在小窗旁看着窗外的寂静,紫色的发丝虽风而动,发尖的清香一缕一缕散入夜里。
柔嫩的肌肤偶尔能看到水滴。
她才沐浴完,不过似乎没有要休息的意思。
“夜幕的人一直都想杀他,我们做了,便是夜幕做了。”
卫庄闭上眼睛,安静地思考着什么。
“要送夜幕一份礼物吗?”
紫女轻轻拨弄自己的发丝,看向卫庄的眼里有过笑意,轻声问道。
“送给那位大人岂不更好?”
卫庄似乎有自己的想法。
紫女微微顿了顿,随即明白了卫庄的意思,她深深地看了卫庄一眼,步伐妖娆地走出房门,不再说话。
她不担心秦沚是否能够完成任务,虽然没有真的交过手,但是卫庄之前的试探已经能够说明很多事情。
但她看不透秦沚,所以心中有所防备,卫庄对自己的那位师哥有一种盲目的信任,让她感到不安。
卫庄没有出过错,这意味着他随时可能出错。
一个人不可能一辈子都不犯错。
某高楼的屋檐上,一位穿着黑衣的独臂男子,静静地跪在瓦片之上,一只手摸着自己的胸口,整个人徜徉在月辉之中,一动不动,如同死人一般。
倘若有人从下往上看,便会发现这楼是某位韩国贵族大人物的住址,只是碰巧这位大人现在不在,出了门办事情还未回来。
街上偶尔会有人影走动。
那是守夜人。
身后稀碎的脚步声踩在瓦片上,似乎这人随时都会从屋檐上摔下去。
六层楼阁,摔下去非死即残。
黑夜中的一声叹息仿佛自九幽而来,让人心慌。
“你从秦国追杀我到韩国,辛苦了。”黑衣男子没有转身,没有动。
秦沚笑了笑,也不解释,对着竺水的背影柔声说道:“我给你带了一坛好酒,喝了再上路。”
竺水沉默许久,嘶哑着声音问道:“真的……不能放我一马?”
秦沚走到竺水边坐下,取两片瓦,当作酒杯,斟满美酒递给了竺水,像是多年的老友。
“你剥人家皮的时候,怎么不说放人家一马。”
竺水接过秦沚的酒,一饮而尽。
“看来今天是没有办法善了了。”
他似乎没有出手的意思,那柄一直跟随他多年的铁剑,沉寂在一旁,失去了光泽。
一柄没有剑鞘的剑。
一柄生着暗红色的血锈的剑。
多像一个没有皮的人。
秦沚也喝了一口酒,又为他斟满,温声说道:“三年前我没杀你,是觉得你还没有资格死在我手里,今日不同,你断臂之后勤学苦练,武艺大有长进,完全能和我比肩,今日的你,完全有能力和我一战。”
竺水抬头看了秦沚一眼,身子有些微微颤动。
秦沚拿起那柄生锈的铁剑,交到竺水的手中,和颜悦色道:“莫要害怕,酒壮英雄胆,来。”
竺水看着手里的剑,心中胆怯似乎少了几分,他看着近在咫尺的秦沚,手有些微微颤抖,激动地说道:“你是认真的吗?我如今真的可以同你一战?”
他无时无刻不想杀了秦沚,自从三年前的那一场遭遇,秦沚就像是最可怕的噩梦,一直折磨他,让他日夜难已安息。
他没有勇气拿剑对着秦沚。
秦沚给了他勇气。
喝了酒,赠了剑。
只是他的剑再也无法挥出手。
秦沚不经意轻点在他眉心的那根食指间有一抹微不可见的淡金色剑气。
竺水面容上仍停留着激动地笑意,双目却已经去神采。
秦沚搂过他逐渐冰冷的身子,轻轻吻在他额头,带着几分俏皮的笑意他耳畔和声说道:“我当然是骗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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