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白的日子与在云州市并没有什么不同。
娇娘唯一的改变就是不再穿裙子,而是穿上了在森林之中来去更自由的长袖长裤。山体深处的山洞里面没有手机信号,她就常常跑到外头去找个有微弱信号的边缘地带。
每当这时,紫玉儿便吃吃笑道:“瞧,谢姐姐的小郎君可找你了不曾。现在人类的古怪玩意也是好,怎么就不用见面也没有法力就能千里传音?”
她自从山中女子肯留下娇娘之后,原来带着点刺的语气就来了一个亿八百八十度大转弯,亲热到不行,反而是重隶一直保持着那种有礼的态度,像是对娇娘还抱着一些疑问,不敢过分亲热。
娇娘道:“可不是,就是这东西需要能源,我带了不少充电的东西过来呢。”
她含笑说完这句话,却低着头看着空荡荡的手机有些出神。
她来到长白已经十多天了,却一直没有收到白翊对自己的消息,心里空落落的,又酸又涩又委屈,只能再一次失望的和紫玉儿回去,暗中道:“恐怕冰箱里的脆柿子都该坏了。”
娇娘自从留下来了,才得知这山中女子名唤章泽,却始终不知道她的本体是什么。
章泽手执玉壶直接从壶嘴处饮下透明的酒液,身上的黑衣如同午夜的夜色,或许因为半仰头的姿势而在前襟处微微敞开了一处,露出瘦削的凹陷下去的一段锁骨来。她长至脚边的黑发未曾挽起,似乎是刚刚洗过,湿漉漉的在宽大的石台上披散开来,散发着一股寒冷的潮气。
这模样极潇洒,极漂亮。
饶是娇娘一个女子,也不由得心折于此。
章泽闻听声音,半睁着朦胧的、带着一点雾气的眼睛看向娇娘,淡的看不见颜色的薄唇轻声道:“娇娘,你来了,就坐在这吧。”
娇娘应声道了“是”,就此盘腿坐在她身边,垂眼看着地面上平整的纹路。
章泽道:“怎么,可回你了?”
娇娘老实的摇摇头:“没有。”
章泽道:“那你可后悔了?”
娇娘明白她问的,却也只是道:“没有后悔。”
章泽笑了笑,像是早就料到了她的回答一样,一壶酒喝下去半滴不剩,这才放下手中的玉壶,掉头看着娇娘道:“那好,今日我先来教你第一课。”
娇娘屏息细听,只听得章泽道:“断念。”
娇娘吃惊的抬起头,却见章泽抬手揩掉唇角一点酒液,摇摇晃晃起了身,慢声道:“我幼时也曾烂漫天真过,踩着花儿过荒野,冲到海边和鱼群喊话,萤火虫集成灯笼指引我回家的路。那时候哪有什么人类,只有神在人间随心所欲,使用法力就像是吃饭喝酒这般平常事。”
她说着说着就像是出了神,却没有说自己的出身。
娇娘没有去打断她,而是就着这个姿势坐在原地,等待着章泽的话语。
章泽道:“我也是过了这几万年,哭过痛过欢喜过,最后才知道,只有孤独才是强大的法门。你只有心无挂念,才会没有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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