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灯瞎火的,韦宝也看不清楚人,依稀借着月光看清三人,再加上三人说话,才知道是他们三个捕鱼回来了,也来不及和他们说话,接着对好不容易安静下来了的众人道:“大家听我说,我今天去山海卫得了书法比赛的头名,还奖励了四两纹银,是有这么回事,至于说有大老板看中我,要招我做女婿,绝没有这事。”
众人一阵喧闹,韦宝赶紧提高嗓门压制道:“我话还没有说完,远亲不如近邻,我韦宝今天能取得一点成绩,和众位乡邻好友的相互帮衬是分不开的,如果大家再要捏造谣言说我被哪家老板看中了的话,我就要不高兴了。至于说我今天购买了一点粮食,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想出一个办法,大家看成不成?来的人太多,请这么多人吃饭,我们请不起,请大家体谅一下。但是,以前跟我爹娘关系要好的乡邻,请你们明天早上到刘春石那里去登记,把你们同和我韦家相交的三件事情说出来,只要我爹和我娘有一人认可你们说的三件事情,明日中午,我就凭着登记名册,一户乡邻赠送俩馒头!另外,家中没有壮劳力的畸零户,不管以前和我爹娘是否有交情,你们一家一个馒头,算是我韦宝个人相赠的。大家觉得怎么样?”
啊?有馒头是好事,但是还要说和韦家相交的三件事情?
都是穷人家,谁肚里也没有几点墨水啊,不过大家都觉得韦宝的办法很绝,很合理,也很公平,亏得韦宝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出这么好的办法来,不少原本就和韦家有交情的乡邻大声叫好,说就是这么办。他们其实很气有的跟韦家关系并不亲近的人家过来称火打劫,却又不能帮着韦家赶人。
那些本来跟韦家不熟的人家,还有的甚至因为韦家在金山里是小姓人家,那些个赵姓人家还欺负过韦家的,都没有声息的自动先走了。这一下便走掉了一大半人。
韦父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呢,不少人看见了韦父,围着道:“达康!咱哥俩认识不少年了吧?你说,我们家跟你韦家关系怎么样?”
“达康,前几天,咱俩一起去打猎,你还记得吧?”
“达康,咱哥两隔三差五一起唠嗑,是不是?关系算挺好的吧?”
“达康,去年我生二小子的时候,给过你家一个鸡蛋,咱们两家算是挺好的吧?”
“挺好的,挺好的。都挺好。”韦父面对上来攀交情的众人,不停的点头附和,一时之间从一个金山里不起眼的小人物,成为了香饽饽了。
韦母的情况也一样。
“韦家妹子,咱们家和你们韦家的关系,就不用说了吧?”
“韦家姐姐,去年你教我纳过鞋底呢,你还记得吧?”
“韦婶,金山里的婶子里面,就数你最漂亮了。”
韦母乐呵呵的不停点头,觉得韦宝的解决办法不错,即便是有二三十十户平时跟他家关系不错的人家,再加上畸零户,合起来也不过是送出去一百个馒头而已,而且,就算大家不说,在这种大灾之年,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要好的乡邻饿死。
韦父和韦母觉得韦宝不仅聪明,想事情快,还善良,以前没有发现儿子脑子这么好使,此时简直乐开了花,忽然发现人生多姿多彩起来,这雪夜的黑色中,居然让她周身暖融融的。
刚才乱纷纷的局面,在韦宝拿出了一个解决意见之后,立刻有序起来,人已经退散了大半,剩下的一些都是和韦父韦母攀交情的。
虽然很多人想蹭饭吃的想法破灭了,但是也确实不好说韦宝什么,反而都认为韦宝聪明,平时关系不好的人,即便这次吃了韦宝的馒头,也不见得从此关系就好了,感情都是需要日积月累的,临时抱佛脚可不行。
韦宝的做法,让所有人都觉得很公平。
这世上一切的矛盾根源,都源自于不公平。
哪个做法相对公平,哪个做法就将最得人心。
“没有想到小崽子居然会这样做?这是见了鬼了,平时看那个韦达康很老实巴交的一个人,他这崽子够厉害的!虽然没有怎么跟他家小崽子接触,不过我看那韦宝也不见得有什么过人之处,这怎么忽然变得能说会道起来了?还好像变得有才学起来了?”本来打算看好戏的郑金发,见原本在他看来是一件棘手的事情,居然莫名其妙的就解决了?愤愤然的狐疑道。
“爹,大冷天的,别看了,人都散的差不多了,回去吧。”郑忠飞虽然也有这种疑问,但是担心父亲又要拿他和韦宝相比,等下因为他没有多的书法比赛的头名就要找自己的麻烦,再挨揍就不好办了,所以一个劲的催促郑金发回去。韦宝上午和晚上的两次表现,让郑忠飞在韦宝面前已经完全没有了傲气的本钱,甚至从内心中感觉韦宝有点可怕。
郑金发瞪了郑忠飞一眼,“你个不争气的东西,你从小到大,我为了你进学的事情,少说花费了20两银子有吧?你呢?还赶不上一个没有上过一天学的韦宝!花了这么多钱都没有给你开蒙,我我”
郑金发气呼呼的扬手要打。
“爹,我错了,行了吧?人比人气死人,再说,我爹不是比他爹强吗?”郑忠飞进学不行,但是谈吐还是挺油的,跳开几步,在郑金发的打击范围之外安慰,一句话就将郑金发的火气哄得消退了一小半。
郑金发不服气的呸了一声,又气愤的看向远处被众人包围的韦宝,“行,我让他韦家嘚瑟!还送起馒头来了,我倒是要看看,他给我们家送多少?要是送的少了,我随时能让他姓韦的滚出金山里!”
“爹,刚才韦宝不是说了吗?要想分到两个馒头,明天请早得到刘春石那个老童生那儿去登记,得先说出三件同韦家交往的事情来。”郑忠飞提醒道。
“放屁!我登记个屁!你别忘记了,我是甲长!我还要去登记?他韦达康每年来我们家打长工的时候,怎么不要我给他登记?他们家要是给我送的馒头少于十个,我要指着他韦达康的鼻子,把他骂出金山里!”郑金发的火气又上来了,将旱烟放在鞋底上磕了几下,怒气冲冲的返身往回走。
郑忠飞急忙跟上,虽然吃了韦宝一吨大餐,却并没有帮韦宝说话的意思,暗忖韦宝家这次要是不知道分寸,得喝一壶!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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