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男人打男人,女人打女人,场面非常火爆。
要说女人打架不外乎是抓、挠、咬、厮,但放在大牛妈这里却是不合适的。
三下五除二,大牛妈不费吹灰之力便把那户人家的几个女人全部打趴了,又冲上去一拳一脚便解决了几个男人,这才将被对方打的鼻青脸肿的陈继万护在身后,大骂道:“打我可以,但是别打我男人。这次就算了,要是下次再这样,我就直接捏爆你们的蛋。”
一番话弄得那几个男人面面相觑,然后吓得屁滚尿流的溜了。就这战斗力,简直是令人闻风丧胆。一般的女人哪个不是羞答答的,可大牛妈偏生非常了解人体结构似的,专挑男人的弱点部分打。
就这种打法,要是真被她打中了,估计下半辈子的幸福也就毁在她手上了,实在是太可怕了。
而大牛妈也从此一战成名,轻易没有人敢去招惹。
“这布壳,人叶家妹子可是出了大力气做的。去年冬天,我和她一起进城,在布装买了好些碎布头回来。她拿着这些碎布,又用糊糊一块一块粘了,晒了一个冬天才晒干。这样的东西,换了谁要拿出去送人都心疼。”
大牛妈一进来就开始护着叶氏,开始怼查五婶。
而明氏几人看了这阵仗,都下意识地离了大牛妈一段距离。这可是个性子爆烈的泼辣货,根本惹不得。她和叶氏交好,而自己今天来的目的……
想想都可怕,要真是不小心惹上了,她要真杀上门把自己男人的蛋捏碎了,那她们下半生也别想活得,嗯,自在了。
“可不是么,这布壳可不是那么好做的,可费时间了。我之前就花了差不多十来天呢。”
“是啊,也就现在农闲,有时间做做布鞋。”
几人打着哈哈,试图将话题进行转移。
大牛妈倒是懒得跟她们计较,想到自己来的目的,便对叶氏道:“千言那丫头现在怎么样了?那天晚上我听你们喊魂了,有没有用啊?丫头晚上睡得好吗,胡说了没有?”
大牛妈生的全是小子,个个皮实,她烦得跟什么似的,就喜欢千言这样乖巧的小姑娘。
只是可惜,她一连生了好几个都是臭小子,现在这个年纪想来也是难再有了,这辈子估摸着是没有女儿缘了。
于是平日里对千言极好,说话也是温温柔柔的,像是变了一个人。直把家里几个儿子羡慕的,觉得千言才是他们的娘亲生的。
而他们,不过是捡来的。
“哎,就是睡不好,头天晚上醒了两次,吓得说了好些胡话。昨天晚上倒是好了一点,但也睡不安稳,所以我和她爹准备今天晚上再去一次。”
“那,这是十个鸡子,你拿着给那丫头补补。”
说着,大牛妈便将装着鸡蛋的篮子递了过去。
叶氏赶忙起身推辞道:“哎,大牛妈,你这就见外了,我可不能收。你们家那么多张嘴,这可使不得。”
这年头鸡蛋比较珍贵,大部分人家都是舍不得吃的,除了偶尔给孩子吃一两个解解馋,其余的都是攒起来拿到镇上或者城里去换银子。
多的不说,换的银子倒是能买上一些粗粮供一家人吃上一段时间了。
大牛妈这一出手就是十个,的确算是大礼了。要知道,哪怕是哪家的小媳妇生了孩子,拿十个鸡蛋去也是不轻的礼。
“我们两家不说这个,你要真想回报我,就让兴哥给我家编几个大竹筐,要那种细密的,装小麦用的。”
再过一段时间就要收小麦了,又正是热的时候,没几个大竹筐是不行的。
陈继万是做木工的,所以便不愿意编竹器,久而久之,大伙便默认了陈继万根本不会编制竹器。因此,大牛妈家的竹器基本上都是陈继兴免费提供的。
见自己的劲敌跟叶氏越聊越亲热,直把查五婶给气得。只是,布壳没拿到手,但这一趟却是不能白来的。
想到这里,查五婶便提高了声音说道:“对了,千言她娘,那个小叫花子也该离开了吧,我怎么看着你家倒像是要把他留下来的意思啊。”
然后突然夸张地捂着嘴说道:“这……这该不会是让大伙猜中了吧?你们……虽然只有一个丫头,这样做也未免太草率了一点吧?”
查五婶这一回倒是学乖了,没有点名道姓,只说是大伙猜的。也就是说,叶氏是没有办法发火的。
也幸好陈继兴和叶枫不在这里,却在后院。要是在这里的话,只怕会是被查五婶的话气死。
虽未名言,但她的话只要不是傻子都懂,意思就是说叶氏和陈继兴想把叶枫留下来做上门女婿。
这话着实说的有些恶毒了。且不说千言还小,而是这话根本就不能说。单单是为了人家女儿家的名声着想,也是不该乱说的。她倒好,就这样大大咧咧地张口就来,也不怕闪了舌头。
闻言,明氏和马氏以及其余几个婆娘果然都是一副极其感兴趣的样子,都似笑非笑地看了看叶氏,心道就看你如何回答。且查五婶说的不错,叶氏一家这样做,也难怪别人会乱想的。
说到底,谁让叶氏自己生不出儿子呢。
大牛妈听了,心里非常不舒服,挽起袖子就要开干。她始终不明白的是,为何查五婶这么喜欢搬弄是非,逞口舌之快。直接动手,又简单又快捷。
关键时刻,叶氏拉了拉她的手,示意她不要激动。
放好鸡蛋,安抚好大牛妈,叶氏这才笑着站了起来。然后,叶氏笑眯眯的出手了。
“查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年应该三十有一了吧?在我娘家那边,女人到了这个年纪啊,好些都是有了孙子的。按理说,这个年纪的人是不会也不该乱说话的。只是,你哪知眼睛看到叶枫这孩子是小叫花子了?”
说完,叶氏又朝几人看了看,这才大声说道:“不过呢,这原本也是我和千言她爹的不是。昨日我和他爹实在是担心的要死,所以才没有向大家言明。你们也看到了,千言当时是那个样子,连毛大夫都说她没救了呢。我和千言她爹一心扑都在孩子身上,就忘了像大家解释。叶枫这孩子啊……”
她的声音极大,又有停顿,叶枫便知道这是要向这几千只鸭子介绍自己,于是赶忙从后院走了出来,就等着叶氏叫他前去。
见叶枫极其配合,叶氏心情极好,说着便向不知道何时出现在院子里的叶枫招手,叶枫也配合着笑吟吟地走了过来。
叶氏摸着他的头继续说道:“他可不是什么小叫花子,他是我娘家远房的弟弟,父母出去采买也不知道为何半年了一直未回,他又是家里的独苗苗,所以这孩子就来投靠我这个姐姐了。以后啊,莫要再说他是叫花子了。他人虽小,可是什么都懂的,要置气的。”
叶氏嗔怪地对查五婶说道。
不过她的声音却是足够大的,在场的人只要不是聋子,自然都听见了。
围观的鸭子们一听叶氏这样说,当下便明白过来,这一次啊,查五婶怕是失策了。只是,她们心里却是不信的。
但心里不信也没有办法。
不过倒也不在意,谁家还没有个秘密啊。既然人家说是娘家弟弟,那就是弟弟好了,反正碍不着自己什么。
又说笑了一会儿,这个说要打猪草去了,那个说要去地里拔颗菜中午做菜吃,大家便散了。
查五婶简直是自讨无趣,既未拿着布壳,也未成功让叶氏一家难堪,倒是弄得自己里外不是人,便有些讪讪地回家去了。
而叶枫配合着叶氏演完这场戏,再次去了后院。
陈继兴家的后院挨着后山,面积不小,现在却荒废着,叶枫觉得这里应该充分利用起来。只是,到底该做什么,他一时也还未想到。
倒是大牛妈见四下无人,这才问叶氏道:“这孩子真是你娘家的远房亲戚?要真是这样,倒真是巧了。”
哪知叶氏却叹气道:“要真是就好了,这孩子啊,也是个命苦的……”
说着便将叶枫告诉自己的话重复了一遍。
大牛妈听了,一时也有些唏嘘。只是,转眼想到叶氏家被花子拐了的大丫头,便刻意转移了话题。
又聊了一会儿,这才告辞回去了。
叶氏知道她家里还有一大堆家务活要干,也不拦她。大牛妈家那么多张嘴要吃饭,又养了不少鸡鸭和猪,里里外外都靠她一个人,的确是不轻松的。
过了一会儿,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叶氏便放下鞋底,叫了千言和叶枫一起去地里拔菜做中饭。
“娘,你刚刚说话为何要说的那么大声啊?我和爹还有舅舅在后院都听见了呢!”千言不解地问到。
她这个娘说话一向温和,而今天说话却是非常大声,所以她一时觉得有些奇怪。
见叶氏只是笑了笑,并不解释,显然是把千言当作了小孩子,以为她理解不了。
但叶枫却不这样认为。他自己的经历说明,小孩子其实很小便开始懂事明事理了,你不说,他便真的不知道了,反而留下些疑惑在心里。
于是,见四下无人,叶枫便对千言道:“我以后呢就要在这个家住下来了,和你一起玩。只是呢,村里人都不认识我。所以大声讲话就是为了让大家听见,让他们认识我。”
叶氏听叶枫这么一说,便知道他是理解了自己的用意,又见他不厌其烦地回答千言的问题,便摸着千言的头道:“你舅舅说得对,这下好了,不用我们费心费力去解释,想来大伙儿啊一会儿就该会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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