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眼睛一眯,目光落在了槐树下的摇椅上。不知何时上面个正坐着一个身穿白色斗篷的女子,白纱飘逸,在夜光的衬托下显得无欲无求,一眼看去倒像是九天的仙子。
只见女子将手撑在脑袋下面,微微抬头,看着四中乱入的槐花,淡淡地开口,语气伤感:“
终日奔波只为饥,方才一饱便思衣;
衣食两般皆俱足,又思娇娥美貌妻;
娶得美妻生下子,恨无田地少根基;
良田置的多广阔,出门又嫌少马骑;
槽头扣了骡和马,恐无官职被人欺;
七品县官还嫌小,又想朝中挂紫衣;
一品当朝为宰相,还想山河夺帝基;.
心满意足为天子,又想长生不老期;
一旦求得长生药,再跟上帝论高低。
不足不足不知足,人生人生奈若何?
若要世人心满足,除非南柯一梦兮。
”
慕容寒心下一惊,定定地站在原地听着,此等才情世间少有。
良久,身子往前倾了倾,想要看清那女子的样貌。
可是那女子似乎是故意不想让人看到一般,身子背对着他,头上带的帽子与身上穿的斗篷将身子遮的严严实实。
他顿了顿回过身来,才温声开口向着那女子喊去:“姑娘好才情,世人多看不清的名利场,姑娘倒是理的清晰,断的明白“
那白衣女子闻声,身形明显一怔,顿时没了声音。头微微地转过去一点,可还让人看不到容貌。她似是没有想到这么晚了,竟然有人还未睡下。
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堪堪开口,与慕容寒的热情相比,她的语气冷淡很多:“公子谬赞,我本就不在这名利场中,又是一介女子,自然是谈不上什么看得清楚看不清楚。”
慕容寒看着淡漠的白衣女子,眼中含着浓浓的兴致。似乎是有意想要忽略她的冷漠,依旧朗声邀请道:“姑娘可否告诉在下芳名,在下甚是喜欢姑娘的诗,盼望与姑娘相识”
白衣女子听他这样说,又将头上的帽子往前带了带,似乎是很害怕他看到自己的容颜。
声音也不似之前的温柔,冷冷地拒绝道:“不必了,公子还是全当没有听过吧”。说完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便站起身来,抱紧自己的身子匆匆离开了。
慕容寒目光随着她的身影移动,直到再也看不到才收回目光,眼中落有遗憾,相识一事强求不得。
躲在暗处玖鸢,一直抬首观察着楼上的人,只见他眼角含笑意,想来应该是非常满意。
果然他是喜欢这一款的,怪不得最后会为了才贯满城的女主弑父夺位。
玖鸢勾起嘴角,血性呀小伙子,这手段的狠辣程度,可是丝毫不亚于黑化了的楚修睿。
日头将将升起,将街道上的建筑拉的长长的,早起的人们穿梭在阴影里,进行着世间忙碌。
“公子起了没,小女子来给您送早饭了”玖鸢装模作样地敲了两下门,直到听到里面的人出了声,她才满眼含笑地推门进去。
而她身后则是跟了许多个姑娘,她们各具风情,每个人手上都端着一份佳肴。所有人成“二”子排开,颇为壮观。
慕容寒应该是刚起床,由于林大人昨日交代的话,所以她没有往他房间里放女人,甚至于连丫鬟也没放。
所以第二天起床,只有劳烦他亲自动手洗漱,现下虽然是穿好了衣服,可是头发却迟迟没有束。
玖鸢见状,连忙凑了上去,诚惶诚恐地喊叫着:“哎呀,都是是小女子想的不周到,忘记了在您房间里安排上丫鬟了,快,小红给公子束发”
她的话音刚落,一个人长相清秀的女子,便从人群的最外围缓缓地走了过来。她的脸上没有一贯的精致妆容,而是淡雅到几乎素颜,眉眼之间的淡然更是与众不同。
颇有出淤泥而不染的风采。
玖鸢见她动作磨磨唧唧的,心下着急,粗鲁地推了她一把,嘴上也不停地催促着:“死丫头动作麻利点儿,要是耽误了公子吃早饭,仔细点儿你的皮”
嘴里说着还不解气,她还想在上手再推一下。可是手刚抬起来,却被原本高高地站在一旁的慕容寒给抓了去,只见他眼神微冷,出声阻止道:“住手!”
玖鸢的手被他给撇掉了,忙求饶道:“疼,疼,疼,我不打了不打了,您先松开”
慕容寒又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随后才面无表情地放开手。放下之后,一刻一不耽误地走到装有热水的铜盆前,嫌弃地将手放进搓了搓。
玖鸢看着他这副洁癖样,忍不住在他身后做起了鬼脸,心里吐槽道:“高傲的不得了,干净的跟只屎壳郎一样。”
小红走缓步走上前去,伸出手拿起桌子上的木梳,看到她胳膊上红青一片,慕容寒微微皱眉。
可是她依旧漫不经心地抬手抚上慕容寒的墨发,然后仔细地梳了起来,似乎早就习以为常。
她的手法轻柔,让人感受不到一丝不适。一双巧手在头发上来回转动,不一会便梳好了。
慕容寒看着镜子里规规矩矩的束发,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个小姑娘的手法,倒是比东宫里的婢女还要好些。
刚梳完发,玖鸢玖止不住又凑了上来,将小红一把扒开,谄媚地开口道:“公子用膳吧,老奴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请了县里最有名的厨子,给您做的早饭,您快尝尝。
楚修睿听着耳边叽叽喳喳的声音,头痛的紧,眼中压制住的不耐烦一下爆发了出来,眼神震慑,吓得玖鸢闭了嘴。
不一会儿,她就成抛物线一样飞了出去,紧跟着各色美女也被赶了出来,却唯独留下了刚刚给他梳头的小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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