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全无声的叹了口气,换张欣喜的笑脸,往逗趣的方向说:
“陛下您忘了,明日太子殿下就到束发的日子了,您看着太子殿下近几个月都特别用功,就特意批准他歇息两日。
“现在啊,应该正要与几位小将军告别,往宫里赶呢!”
楚辞又是一愣。
束发,童子之节也,缁布衣,锦缘,锦绅并纽,锦束发。
男子十五束发,二十加冠,如今小万古竟然都是个小大人了?
这么说凤瑾已经离开将近十四年了?
十四年,他只能偶尔从民间某些奇闻听到她的消息,哪里有神迹出现,哪里有仙子露面,哪里有……
她真是够无情的,只言片语都舍不得寄来。
凤景明可是她的儿子,她就一点儿也不担心,就那么笃定他会好好儿的将他养大?
楚辞敛眸子,无力的摆摆手,嗓音多了两分沙哑:
“不用传膳了,你下去。”
“陛下?”
张全担心的唤了一声,只得到楚辞无力的摆手。
殿门被轻轻的阖,楚辞一个人靠在椅子,恍然间瞥见茶杯里倒映出一个青丝成雪的俊美男人,双眸微湿,心里涌现出浓浓的孤独感。
他一直以来的理想都化作了现实,这下已然太平。
可他却觉得心中空落落的,在夜深人静时尤为明显。
长极宫的烛火变得幽寂,正在御膳房吩咐熬点儿滋补甜汤的张全,眼皮直跳,急匆匆的就往长极宫赶。
已经走到宫门处的凤景明,心头咯噔一声,狭长的眸子一挑,俊美无俦的脸闪现过一瞬慌乱。
他直接将父皇所教的礼仪抛诸脑后,遍提内力,急速往宫里掠去。
父皇曾不止一次的讲,他有一个爹爹,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那才是他的亲生父亲。
可在凤景明心里,不管是父皇还是爹爹,都是他的父亲。
他希望见到爹爹,他也不希望失去父皇。
他全速运转轻功,在黑暗中往长极宫掠去。
在宫中巡逻的禁军队长,揉了揉开始出现鱼尾纹的眼睛,看向身影消失的方向,仿佛看到了十多年前的景象。
他摇摇头,情绪倏然低落下来。
清凉殿中,楚辞心跳猛地一滞,眼前出现重影,对外界的感知逐渐薄弱。
忽然间,一道蚀骨温柔的女声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
“阿辞——”
那声音这么叫着。
阿辞啊,这是多久前的称呼了?
他的脑子有些转不动,他有些记不起来。
“阿辞。”
声音接近了。
楚辞努力的睁眼,看见一道朦胧的倩影踏着月光而来。
窗门大开,带着秋天夜晚凉意的风穿堂而过,吹灭了满殿的烛火。
倩影停在了他身侧,坐在了他面前的桌案。
葱白的指尖勾着他的下颌,在他唇印下一吻,他模糊的看见女子妖异的双眸,嗅着那惑人心智的暗香。
染着香气的血液进入他的口中,他的喉咙不受控制的吞咽。
视线逐渐变得清晰,心口险些停止的沉闷心跳,恢复了青年时强劲的跳动。
头的发簪被人挑逗的拔掉,放下了那黑白掺半的长发,在披在肩不久,一头青丝便如泼墨锦缎般坠在了身后。
凤瑾满意的打量着眼前充满禁欲气息的男人,冰凉玉手撩开他耳边的发丝,吻住他的耳沿蛊惑道:
“阿辞,该跟我走了哦。
“我们,游山玩水去吧。”
楚辞伸出双臂将人揽在怀中,敛了敛隐隐湿润的眸子,低哑的应道:
“好。”
深秋的皇宫,一瞬落下漫天的花雨。
两道绝色的身影,踏空离去。
待众人赶来,清凉殿的书案,只留下一道龙飞凤舞的明黄圣旨。
“太子景明,天纵圣德,灵武秀世,纬文经武,智与神行,可继帝位。”
凤景明立即冷静下来,张全奉诏书,审阅三遍后,问道:
“前后字迹为何不一样?”
张全前,小声的解释:
“太子殿下,前铁画银钩之字为陛下所写,后矫若游龙的……似是太皇的字迹。”
“母亲?”
张全默默点头。
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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