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理理发鬓,又低头整整自己的衣襟,缓缓道:“也是。那不如这样,让她给我磕上几个响头,再打上五大板吧。至于其他的,禁足,罚跪或扣份例,你自己看着办。”
陈枫韦心里有些为难……
但此事毕竟是于小娘失态在先,他不过一介官商,确实还需要倚仗李家的权势……
何况,这点惩罚和发卖、受几十板子相比,也算不了什么。
于是他闭了闭眼,说道:“那就再减三个月份例,禁足一个月吧。”
又问:“如此,姨妹可还满意?”
孟氏复又踱步,回到自己原来的位子上坐下,略略一点头。
她居高临下地看看还跪在地下的于小娘,说道:“愣着干什么,磕头啊。方才不是还苦苦哀求吗?再做一遍我看看。”
于小娘明知她在羞辱自己,但此时除了服软,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她只好一跪一叩,直到额头都青肿了,孟氏才挥挥手让她停下,笑道:“接下来,合该打板子了。”
于小娘现下看见她笑,就觉得心里瘆得慌。
陈枫韦虽然心疼,但也不敢再说什么。
没过多久,负责打板子的两个婆子扛着长凳绳子等物进来了,眼见就要把于小娘绑在凳上。
孟氏像是终于想起了什么,极快地伸手遮住了舒窈的双眼。
舒窈内心:……娘亲,我都看了这么长时间的戏了,现在才捂上是不是有点晚……
她被蒙着眼,一边静静地听着于小娘尖声的惨叫,一边默默数着数,“一、二、三、四、五……”
舒窈听声音也判断得出,那几个婆子应该没有下狠手。
她们好歹是陈家的下人,于小娘还掌着家,她们当然要放点水,不然难保将来不会受到报复。
孟氏看于小娘挨打挨完了,便起身,牵着舒窈准备走了。
临出门前,还对陈枫韦多说了一句,“姐姐去了,这府里的内务,姐夫还是请个得力又体面的人来。否则,迟早要惹出祸事。”
陈枫韦只好勉强笑笑,点了点头。
回去的路上,舒窈见娘亲嘴角不断上扬,忍不住问道:“娘亲今日很高兴?”
孟氏看看她,“连你也看出来了?”
说着又笑道:“没错。我就是想惩戒她一番。那个于小娘巧言令色,有些小聪明。只可惜出身小门小户,见利忘义,目光短浅。”
“姐姐才去世,她就翘起尾巴了。我找陈枫韦辞行,她又故意进主院晃荡。”
“既如此,我便只管晾着她。再加上之前我不许她插手葬礼,她应该早就怀恨在心了。”
“所以她想找陈枫韦诉苦。可她仰仗陈枫韦而活,只见过他在家里的威严,哪里认得清他其实一向色厉内荏,摆明了就是个窝里横的。”
“于是我先发制人,拿要带陵哥儿回京进学刺激她,谁知她却没什么反应。”
“我又有意提及姐姐的体己嫁妆,她就立马气疯了。可见是个只看得见眼前利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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