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崂山上太崂观。
下午刚停的雨,晚上又下了起来。
乌云压顶,狂风呼号,太崂观内两株百年栖凤树如狂风中的扁舟,随风摇晃,发出唰唰的声响。
如鬼哭,似狼嚎。
暴雨滂沱,雷声滚滚,豆大的雨点落在太崂观的青石地面上,如玉珠碎,劈啪作响。
****中,老奴霍咬金手持黑金长剑,目光凛然,如鹰隼般犀利的视线目视着对方。
十余黑衣、黑巾蒙面杀手手持长剑卓然而立。
杀戮一触即发。
咔嚓!
一道惊雷响起,惨白的雷电照亮太崂观内所有人,也点燃了他们之间的杀意。
不问来由,不问来历。
杀、杀、杀。
暗夜的磅礴大雨中利刃相交,断骨碎肉之声,惨叫之声连绵不绝于耳,摄人心魄。
盏茶功夫。
大雨还在继续,惨叫声戛然而止。
十余蒙面杀手皆以变成了尸体躺在了地上,残肢断臂,无头尸身汩汩的淌着鲜血,滚烫滚烫的鲜血。
滚烫的鲜血被大雨冲向了观内的荷塘,地面上没有留下一丝的血迹。
清澈见底的池水被染成了红色,荷塘内的五彩金鱼摇尾而逃,它们也很讨厌水中的血腥味。
收剑。
老奴霍咬金抱着连鞘铁剑坐回了廊檐之下,靠着雕花门框,言道:“世子,明日你便要回长安了。”
廊檐下,一轮椅。
裹雪白狐裘、头戴青貂皮帽,慵懒靠在轮椅上的少年,嘴角上挑,扯出一个邪魅的弧度:“到了京城,朝堂诡谲,人心更是难测,比在这太崂山上危险更甚。”
少年姓秦名诺,字言之,时年十九岁。
其父北凉王秦汉成,曾是北凉十六州节度使,节度北凉十六州兵权。
当年北境一战,大败辽国,活捉辽国太子耶律苏打,一战成名,换得北境十余年内再无战火。
大梁皇帝御笔钦赐--北凉王,亦是如今大梁朝内唯一一个出身寒门的异性王爷。
北境再无战乱,北凉王回京述职。
自此,北凉王秦汉成久居京都长安,梁帝赐婚,将亲妹子朝阳公主赐予北凉王为妃。
秦言之,乃是北凉王和朝阳公主唯一的儿子,生来身具寒疾,心疼爱子,秦汉成便以养病为由,将他送至太崂山上的太崂观静养。
说是养病,其实就是不愿让他沾染京都长安的纨绔浮夸懒散之风,亦不想让他搅合进朝堂党争。
老家奴霍咬金和十三姨陪同照顾。
怎奈北凉王世子命薄,八岁那年病死于太崂观内,恰巧一后世灵魂穿越而来,占据来了世子之身,成了北凉王唯一血脉。
寒疾亦是不治而愈。
“十年了,辽国再起兵乱,入侵大梁国北境,皇帝也不得把我父亲北凉王派往北境,如今我父亲再掌北凉军兵权,北凉十六州亦在我父亲的掌控之中,皇帝定会心生忌惮,此时诏我回京,实有为质子之意。”秦诺道。
老奴霍咬金望向了秦诺,目露担忧:“世子修为精深,就算是老奴在你手下也走不过三招,只是,一回到长安你就得服用蕴寒丹,这蕴寒丹能让你身具寒疾之症,修为却是荡然无存,就是一妇人都能伤你,万一遇险恐有不测,我还是有些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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