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携夫人一起回山了,虽然在旁人眼中,关于‘掌门去财源峰究竟和执财长老说了什么’是门派百年来最值得被八卦的事,可对于何碍来说,更重要的是另一件事,意识完全苏醒的他要见父母了。
尤其是父亲,这种感觉很奇妙,不只因为这是他第一次以完全体姿态要见这种名为父亲的生物,也因为他们的父子关系因为何碍的彻底苏醒而有些小变化。
从血缘上来说,如果没有什么意外,他应该就是掌门亲生的,而在精神层面,掌门其实算是…喜当爹。
至于母亲,虽然可能有些双标,但何碍还是要说:没有一个孤儿可以拒绝一个真心想做他母亲的人。
俗话说得好,母爱如水,包容一切,因此也更容易被接受。
同理,根据俗语父爱如山,可以得出在面对父亲时则要承受如山一般的压力。
但很多事情注定躲不过去,还好何碍曾在剑丹门大殿的屏风前亲口叫过爹,并且自称好大儿,也算做过预演。
于是不出意外的,掌门从财源峰返回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带上夫人一起到了何碍的小院。
本来依照他的剧本,应该是见到父母后先问好,然后一阵装傻充楞糊弄过去完事,但事情的发展还是偏离了剧本。
当夜,何碍先是看到一个极有气质的宫装美妇如一阵风一样进入了他的房间,目光含泪的看着他。
何碍下意识与她对视,发现这个妇人很好看,身段极佳皮肤白皙,甚至如果不是头顶挽起的人妇发饰,说她是少女也有人信。
以何碍之前的记忆可以确定,这就是自己的母亲李青澹绝对没错,听说当年母亲未出阁时,门中不少长老都算是老爹的情敌,可见魅力。
然而就在何碍要深情的喊出那一声娘时,意外发生了。
李青澹的目光突然变了,变得锐利且恐怖,身上的纯白的宫装无风自动,双拳紧握,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是谁!”
何碍虽然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很浅薄,但他却异常清楚的感觉到,他的母亲想杀人。
“我这种情况,应该不算夺舍吧,都是我的意识,而且现在的我还更全面,这杀气肯定不是冲我来的吧,按照陶宝的形容分神境界基本就是人形核弹,请问被核弹锁定了应该怎么办,在线等,挺容易死人的。”何碍内心活动的频率和他发抖的双腿几乎同步。
随后身边可怕的杀气却突然消散,他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所环绕,这让何碍老脸一红,整个人都有些呆滞。
“小碍不怕,娘是不是吓着你了,是娘不好,你别害怕,娘就是看你好像修为尽失有点着急,你别怪娘。”
何碍觉得母亲真是奇怪的生物,明明她什么都没错,但看见你害怕就会觉得是自己错了,真是让人有点想哭,他不知不觉抬起手轻抚着他娘的后背。
“咳咳。”
清嗓的声音惊醒了何碍,一个中年人走进房里,将手上的取的一只花瓶放在了桌上,他长得与何碍有八分相似,只是多了两撇小胡子,以及气质上的威严。
李青澹松开何碍,冲到那中年人面前,瞬间把他的威严给踩在了脚下:“你咳个屁,姓何的我告诉你,我儿子现在被人废了修为,你不是说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么,现在你要不给我个说法我跟你没完。”
其表情转化之快,怕你何碍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他娘应该是个天府州人,并且学习过当地的传统艺术。
剑丹门一直有一个优良的传统,那就是但凡成婚者必然对夫人有那么一丢丢的惧怕,其中以掌门何武各种翘楚。
根据小道消息,掌门似乎对此还乐在其中,曾发表过诸如《听夫人的话》和《那不是怕,而是爱》等多篇剖析夫妻间相处之道的学术文章,被一众剑丹门人追捧。
如今这样被夫人指着鼻子质问对掌门大人来说只是小场面,只有在听到儿子被人废了修为时表情微微一顿。
走上前伸手搭在何尘的肩膀上,似乎闭目感受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便收回手掌,没有如李青澹那样散发杀气,只是轻声的说了句非文明用语,脚下不小心踩出两个一寸多的印子来。
老何家两大传承品质,惧内,护短。
眼看着似乎俩人都没提夺舍这一茬,他爹甚至手都放他肩膀上查探了半天都没说什么,何碍关于怕被误认为是被夺舍的这一担忧终于暂时消散。
随后看着因为自己修为之事可能随时爆炸的母亲,和在旁边不断安慰妻子的父亲,何碍小心翼翼的说道:“爹,娘,其实我修为还在的。”
李青澹轻轻抚摸着他的头顶,感动道:“我儿懂事了,知道安慰我,不像你爹一样。”
何武则陷入了自我怀疑,难道自己刚才安慰妻子的场景都是幻觉么。
“不是安慰,我是真的没事。”一边说还抬手朝何武刚放下的花瓶轻轻一挥,那花瓶登时倒地,摔的稀碎。
“咦?奇怪,是灵气波动没错,到底怎么回事。”李青澹看何碍好奇的问道。
“我也不清楚,反正自从醒了就这样,从外表看查探不出修为,但又能用。”何碍决定不说实话,装傻充愣,除了创业协会,更主要是怕说了实话弟弟何善容易被直接打断双腿,虽然他也想这么做,可让爹妈打哪有亲自动手来的痛快。
看着母亲逐渐放心的眼神,何碍微微一笑,心想接下来应该是共享天伦的场景了吧。
转头就看到刚才一直没说话的父亲,正伸手指着破碎的花瓶。
何碍有点奇怪,只是一手清风掌,基础的不能再基础了,父亲在激动什么?他尝试着问道:“爹,这手清风掌…”
“那不重要。”何武语气悲切:“别说清风掌,你哪怕用龙卷风掌也不是你打碎我上元夜色花瓶的理由啊!”
李青澹看他埋怨儿子,直接不干了:“一个破花瓶至于么。”
“近百上品灵石啊,我好不容易从老陶那里骗来的,说好的把玩两天就还给他,在我手里时间有限,所以我才拿在了身边。”
“那再给老陶买一个?”李青澹试探着问道,近百上品灵石可不是小数目。
何武绝望的说道:“买不到了,做这瓶子的是个凡人,死了一百多年,魂都散了。”
李青澹也觉得是个问题,但又不好责怪儿子,于是只能陪着丈夫一起发愁。
突然她眼前一亮:“不行咱们真让小碍娶了老陶家闺女,都是亲家,你又是掌门,总不至于因为个瓶子计较,小碍这次之后好像聪明了不少,也不算耽误人家姑娘。”
被官方认证了他以后可以聪明,何碍很欣慰。
虽然还是不敢说话,内心却盛赞了老娘的机智,执财长老赔上花瓶不说还得搭个姑娘进去。
掌门大人深吸了一口气劝说着李青澹:“是这样夫人,听门下说小碍确实比以前机灵了很多,但你仔细想想老陶家的桃子,那姑娘不仅漂亮,而且温柔聪慧,你再想想咱们家小碍,甚至可以另外让他多聪明十倍,然后你来回想,想完桃子就想他,一呼吸一回合,你想十个回合,然后告诉我你的想法。”
李青澹闭上眼睛,试着按丈夫的说法开始想,十个呼吸后,她睁开眼睛,有些沉重的看着何碍说道:
“算了,小碍配不上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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