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本来是希望马四娘继续顶嘴,然后好把她拿下的。却见她竟然转眼间就服软了,而且还想巧言撇清,于是心中更恨,便想趁此机会给她点厉害看看。
他挺胸叉腰向围观的国人们高声宣告:“城北马四娘,团伙夜行于市,聚众扰乱秩序……”
马四娘心想要坏,赶紧咳嗽一声,伸出手掌比划了个“五”,表示愿意交五金作为贿赂。
卫瞥眼过去,略停一下继续说:“……其虽已申报复仇,却不择天时,于夜间滋扰……”
赶紧再咳嗽一声,伸出手掌表示愿追加五金。
“……但念其父亡心乱,且未滋祸患,仍可宽恕,故罚金三十,半月内结清,否则逐出城外,罚为野人!以儆效尤!”说完不等回应便叉腰走回队列。
在场的众人听了皆哗然,一户一个月收入也就勉强半金。能挨三十的罚金,这是个多金的人啊!
四娘听了更是心头滴血,北城帮的各种收入加起来也不过是每月四到七金,酒肆纯利一到二金,缴税、上供、加上分发给弟兄后,落在手中的每月也不过是能余一两金罢了。
现在光贿金就是十金,罚款再三十金,这是把自己的积存加上酒肆,还有北城帮和东城帮的闲产都卖了才能勉强凑到二十多金。更不要提有人会在此时落井下石地砍价,根本就凑不齐嘛。
卫也是天天算计各家底细的,当然知道她肯定凑不齐。而且也一定会去通知能接手的那几家到时候狠狠砍价,就是要逼马四娘滚蛋
敢顶撞主人的羊怎么能当头羊呢?换只羊上来,羊群是照样能剪毛、挤奶、产肉的。
黑棍如今心情复杂,把他逼到墙角的人如今跟他一起也被怼到了墙角,可是却并未产生同病相怜之情,而是变得加倍地狂怒了。
连贿带罚突然要交出四十金,挨到自己也会疯吧?连夜逃跑都是可以理解的。
四娘此刻就在喘着粗气,怒目瞪视着黑棍,若不是这个人不讲规矩搞突袭,自己何尝会被打跑?若不是跟这个家伙撕破脸,自已又怎会强赶他走?若不是自己要赶他走,又怎会被抓住痛脚并被公然训斥,还要背了四十金的巨债?
她连连深吸了几口气,压下了疼痛和愤怒,然后努力平静地对黑棍说:“出来。”
彷佛只是叫他做个出来喝口水一样的平常小事。
“会死,会死,会死……”黑棍脚凉舌干地想,几乎快失去思考能力了,这种情况下让他相信狂婆会变淑女,还不如信自己就是县令呢。
慌乱间他大声拒绝道:“就不,你进来啊!”
“哦哈哈哈哈!感谢您的邀请,那我就进来了!”马四娘立刻接茬应道,并怪笑着迈腿入门。
她还不忘回头跟众人交待一句:“你们都看到他请我进门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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