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言咽下那个“破”字,小心翼翼地瞟了眼他的神色,觉得还好,便继续道:“你的腿也是打仗的时候受的伤吗?现在怎么样?不要紧吧?”
顾谨略有些烦躁地闭起眼,“吃你的饭。”
然后一碗粥怼在她的脸上,姜言被迫低头喝粥,焦锅巴连嚼都来不及嚼就咽了下去,又是差点儿没噎死她。
喝完粥,姜言拉过一旁的手帕一抹嘴,略有些幽怨地看着他。
那是顾谨刚刚为她遮领口的手帕,他嘴角一动,“你还真不客气。”
姜言继续幽怨地看着他。
接触到她的眼神,鬼使神差的,顾谨就回答了她的问题,“十岁,二十,是残兵,是。”
姜言的大眼睛瞬间扑灵扑灵,随后一想,不对啊,他儿子咋只比他小十岁啊?
而且,如果顾谨的腿伤到现在都还没好,那就说明他是几个月前才被送来的残兵,那他之前的几年一定都在军营里才对,又怎么可能收养一个只小他十岁的孩子?
保留着这样的疑问,姜言聪明地没有再说话。
顾谨将碗放在地上,因为腿伤的缘故,这个动作略有不便。
可是姜言屋子里唯一的一张桌子是缺了腿儿的,根本就站不住,更别提放东西了。
说到三条腿的桌子,姜言想起来,她今天出去拄的那根木棍儿,方方的,还挺长,好像就是她家缺的这根儿桌子腿儿。
她讪笑,“本来桌子腿儿是全的,但是我今天出去的时候捡了一根儿做拐杖,不然你就能放东西了。”
顾谨一想,今天下午她倒下的地方好像还真有那么一根儿木棍儿。
不过后来他回去做饭的时候,被他顺手捡起来当柴烧了。
顾谨有些心虚,“回头我做个新桌腿给你。”
末了,他微不可见地叹口气。
“残兵村像你这样的女残兵不少,但是大部分都在刚被送来的那段时间里出了意外。”
姜言一怔,万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情,事关自己的生命,她打起精神问他怎么回事。
顾谨看着她的眼神突然就很奇怪。
他怀疑道:“如果你是在军营里待过的女兵,你不会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女残兵都死于非命。”
知晓自己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她的大脑飞速旋转,掐了个理由企图掩饰过去。
“我知道是知道,但是我不知道你想要告诉我的那些东西,和我想的是不是一样的。”
顾谨显然没有那么好糊弄,他似笑非笑,侧过身,追问,“那你想的是哪样?”
姜言转着眼珠子,思考间却不经意露出她的一丝丝慌乱,顾谨将这一切都看在眼底。
“嗯……一个女人,拿着抚恤金独自住在一个并不安全的茅草屋里,还受着伤,村里的还都是些从过军的强壮汉子们,血气方刚的,要么为财,要么为色,都有可能。”
顾谨尴尬地掩唇一咳,短短半天时间,他已经深刻地认识到了这个姑娘是多么的——直白。
“其实,你可以稍微……委婉些。”
姜言睁着大大的杏眼,突然为自己的直白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借口。
“我只对你这么直白。”
在顾谨顶着张一言难尽的表情离开姜家时,姜言疯狂地左拳捶床。
天啦撸的!她都说了些什么!
她这是明明白白地告诉了人家她很放荡吗!
在进行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挣扎后,姜言很有阿Q精神地安慰自己,“死猪不怕开水烫”,“青春就是要豁得出去才能干得漂亮”!
顾家,顾谨进了厨房,大宝奇怪的看着灶口,将一根形似桌腿的半截焦柴拎出来。
“爹,你缺柴也不能烧桌腿儿啊!咱家本来就两个桌子,你烧了咱们用什么吃饭我趴哪儿写字啊?”
顾谨瞄一眼那熟悉的小木棍,面不改色,“这是捡的,放心烧。”
大宝果断将桌腿扔进去,继续烧水。
顾谨用伤腿踢踢他,“你去找个可靠点儿的,让他今晚去试试姜言,如果人是真伤,就暂且放过她。”
大宝有些不太乐意,“真的要这样?她虽然长得漂亮吧,但是瘦的跟个柴火棍儿似的,我今天在院外拉她的时候,感觉她根本就不是练武的人,应该不是……?”
顾谨严厉地目光扫过去。
大宝连忙禁声,拍拍屁股飞奔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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