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群臣大骇,文书史魏章以德行之失被国师革职,革了魏章不就等于自断翅羽吗,国师此举究竟为何。
朝中大臣心里皆满是盘算,只有临钰风轻云淡,像弹落飞尘一般淡定。
魏章实在想不到自己怎么得罪了临钰,本来在一个美人房里共度良宵,醒来的时候却浑身酸痛而不见伤口,被扒了官服躺在自己家门口,再就被扣上了“德行有失”的大帽,勒令退职离京。
他不甘心自己多年基业一朝湮灭,到处找人替自己开脱,但平日那些设法讨好奉承自己的人纷纷闭门不见,国师那边没有一点消息,好像损失一个文书史对他毫无影响,最后走投无路只能携妻儿回到乡下。
谁知道在回乡的路上突遇劫匪,为保命把所有的珍贵物件都交出去了,哪知道人家根本瞧不上,直接将人揍了一顿,废掉了他右手,就离开了。
之后又来了一波黑衣人,同样无心钱财,将魏章打断双腿之后就离开了。
消息传散的很快,各大臣闻言吓得赶紧扶稳了自己的官帽,想那文书史昔日是何等风光,仗着国师的气焰摆足了架子,如今下半生却只能局限于方寸床榻。
伴君如伴虎,朝中波诡云谲变幻莫测,谁都不知道下一个轮着谁。
赵清边用小铲子为园中花株松土,悉心除掉丛中野草,边听红袖讲外头的消息。
“小姐,您说这是哪些江湖好汉做的好事,恶有恶报,早就听说那文书史搜刮民膏、鱼肉百姓,不知道私吞了多少救命钱……”红袖不禁感叹道。
见赵清护好了花植,立刻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手帕,接过她手中沾满泥土的小木铲。
赵清闻言一笑,拿手帕擦了擦手:“做亏心事的人总会遭报应的”
红袖走上前给赵清拍了拍衣摆后的泥土,疑惑道:“说来奇怪,魏章作恶多端怎么没被那些英雄好汉取了性命?”
赵清不用猜都知道,魏章的事是临钰做的,不过倒是红袖提醒了她,依照临钰的处事风格,不可能让他活命。
“小姐……小姐?”红袖轻唤出神的赵清,为她披上披风,在前面领口系好衣带“快入秋了,小姐还得仔细着身体。”
赵清愣了一下醒过神,不由追问道:“红袖你说如果那些“劫匪”如果是朝中某个大臣派去的,会怎么做?”
“当然是赶尽杀绝啊”红袖笑盈盈快速回答道,“这文书史积怨太深,仇家多着呢,我有回听老爷也说过,如今败落了,谁都想补一刀,可能只有……”
红袖意识到自己嘴快,迅速慌张地看了眼赵清,低下头规矩站在一旁。
赵清疑惑不解,微微歪头等着听后面的。
“怎么了?”
红袖支支吾吾,手随意拨弄了下耳旁碎发,“只有……只有以前的赵相不会如此”
赵清笑出了声,慢步走到阴凉处休息,不远处枝叶繁茂的大树是天然的屏障,挡了烈阳,树盖下设有歇凉的石桌石凳。
红袖跟上前,早早为赵清倒了杯茶。
“很少有人这么认为,你倒是看法独特”赵清端起花茶缓缓喝了一口,清凉醒神。
红袖仔细注意着自家小姐的表情,见她眉眼柔和,嘴角弯弯,不似从前那般悲痛欲绝,轻轻舒了口气,不再多说。
赵清看着远处,阳光下,成群的蜜蜂蝴蝶在花丛中上下翻飞,钻来钻去。
清风拂起,花枝摇曳,薄薄的花瓣不住颤动,彰显着最旺盛的生命力,她畅然笑道:“她确实不会。”
赵清不会杀魏章,他犯了事,不该简单的以死来了罪,若如此,受罪的只会是一心扑在他身上的结发妻子。
但也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将人打残是惯用的手段。
这次贬官纯粹是临钰为了苏卿出头,只是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想这么做呢?
赵清盯着茶杯中舒展的花瓣出神,心里有些莫名的情绪。
临钰到底什么心思还未可知,以前世对他的了解,性子阴狠多变,绝对不会做对自己无利的事。
“卿宝……”苏母刚进院门,便一路搀着旁边素云疾步走向赵清,自己早先派去看护的绿烟也在一旁。
赵清闻声一看,忙起身前去迎接唤了声母亲,双手握了苏母的手牵她先坐下,又亲自为她倒了一杯茶奉到面前,红袖绿烟知意退至一旁。
“昨日孩儿回来的太晚,想着平日里母亲操心府中大小事务,本就劳累,不忍心打扰,劳母亲挂心了。”
苏母当初生下苏卿和苏澈落下了病根,大国司没有妾室,家中大小事务一直都是她一人料理,苏无劝过她很多次,担心她劳累了身体,可拗不过她的牛脾气,最后只好派了几个手脚灵活的人为她打下手。
“卿宝,可真想好了去做女官?”苏母接过茶放在一旁,紧张地拉了赵清的手,漂亮的脸上满是担忧。
赵清前世孤身惯了,这些话听来就像心里注入了一股暖流。
嗯了一声,朝着苏母微微笑着说:“女儿想做一些不一样的事,女子不该只养于深闺不窥日光,该有独立于世,破开尘俗的魄力。”
“我知道我们卿宝总是最棒的,从小与人就不一样”说着苏母眼里泛着泪花,一手轻抚赵清的脸颊。“可国师那人……”
“国师大人博学多才,为人正直慷慨,解答了女儿很多考习上的疑问,是京中最好的选择。”赵清蹭着掌心,甜甜地笑。
其实赵清自己就可以,怎么说也是一路秀到大的,不过为了串好戏,只能夸临钰夸到飞起。
苏母点点头没有否认,京中除了赵丞相,最优秀的就是国师了。
“乖女儿,以后出门带着红袖和绿烟那俩丫头,也让我们放心些,那日你爹以为你被国师撸了去,差点就提着刀去国师府砍人了”
苏母看了旁边的红袖和绿烟一眼,带着几分得意道:“后来遭我一顿骂,你爹才忍着没去,我知道卿宝做事是最有分寸的。”
前几日听女儿说要考女官,心里一阵突跳,以为女儿还放不下赵清,后面得知她去国师府拜学,第一反应居然是高兴。
赵清闻言眉心一跳,应了一声好,摸摸鼻子接着道:“劳父亲母亲忧心了。”
苏无宠妻儿是出了名的,遇上家人的事就不管不顾,脾气暴躁冲动,冥顽不固,偏秦氏的话句句听进了心里。
要不是平日身边有苏母压着,依他那性子,不知道会得罪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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