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伊怔怔地看着太后,皇宫秘事册她看得多,往往都说皇宫里最爱刁难人的就是太后,皇上独宠嫔妃,她会管皇上娶个身份见不得人的女子,她亦管。
只是,这王太后,与皇宫秘事册里写的,显然是不一样的。
“姑娘若还是个处子之身,哀家便为姑娘安排一名宫人来指导姑娘,如何?取悦皇上,要下很多苦功的,皇上难得带一个女子回宫,哀家心里甚是高兴,姑娘要什么,哀家能给的,都会给的。”
太后淡然一笑,然,眼中那抹有若流云的忧伤,还是落入了钟离伊的眼中。
这太后,竟然如此大方谅解他人,但是听独孤冽的口气,他仿佛极厌恶太后。
太后到底做了什么事,令他如此厌恶?
是以前错杀他的所爱的女人,还是……
“奴婢……的确还是处子之处,是刚刚被卖到了青楼,却恰恰遇上了皇上。”钟离伊倒是如实回答。
“钟姑娘,你或者会很惊讶,不过……你只要按照哀家所说的,好好陪着皇上,你就是想坐上皇后之位,哀家也不会反对的。”
太后见钟离伊发怔,轻然捧起茶杯,抿了一口。
茶香沁心。
钟离伊连忙摇首道,“太后娘娘,奴婢只不过是一……风尘女子,能留在皇上身边,已是奴婢的福分了。奴婢不敢奢望有任何名份,谢太后的恩宠。”
太后倒是怔了一下,目光移到了杯中的那朵淡黄色的花苞去。
“你这种如此淡薄名利的女子,倒真的很少见,怪不得冽儿会喜欢你。”
太后竟然露出了欣慰的表情,拉着钟离伊的手,叨叨唠唠地说了极多,然后才放心离去。
说的,全是一些教她如何讨好独孤冽的方法。
钟离伊越来越奇怪,看来独孤冽没有幸宠过后宫里的女人,否则,太后又如何如此紧张她?
钟离伊到瑖国皇宫三天,独孤冽倒是没有来瞧过她。
来的,却都是独孤冽的嫔妃。
这些嫔妃,全都以一种能杀人的目光盯着钟离伊,虽然嘴上说的客气话,可是不时地欲套钟离伊的话,当然,问的都是皇上到底有没有临幸过钟离伊。
钟离伊在这里无名无份,对每个嫔妃都客客气气。
但是她和独孤冽的关系,却守口如瓶。
太后果然派出一名老宫人,教钟离伊如何侍寝。
钟离伊在大婚前,其实也受过这种“教育”。
只是这一次,要“侍寝”的对象已不同了。
大雪飞舞,悉悉之声充斥着耳边,暖暖的火炉漫出了暖意来。
龙殿之中,独孤冽倚在榻上,一杯杯地喝着暖暖的酒。
他是个比较独特的皇帝。
身边,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连侍候他的,亦全是太监侍人。
所以在民间,所有的人都在盛传,当今瑖国盛帝乃好男风,五年来不曾有子嗣。
独孤冽嘴里弥漫着甜辣的酒味儿,想起了自己从昭国带回来的那个女人,那个倔强的女人,唇角竟然微微弯起,略有一缕笑意。
独孤冽猛然一怔,他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想起这个女人来?一连五天,都不曾去见过那个女人,看来得行动了呢。
可是……
独孤冽的手微微一颤,有些痛苦地闭上眼睛。
眼前,又划出了那一幅陈年之画面来
他麻木地退了出来,那股恶心的味儿,让他足足绝食了几天。
从那天起,他厌恶了女人……
无比厌恶女人。
一看到女人的脸,就想起那天的情景。
可是奇怪了,为何,他看到了钟伊儿的脸,最初是有厌恶感的,可是后来却渐渐地能接纳了?
或者,她身上带着昭国的气息,是他不熟悉的气息罢。
“皇上,摄政王爷求见!”
有人在进来禀报,独孤冽颔首,“宣。”
一个穿着青衣袍宫服的男子大步而入,看到了独孤冽,作揖,独孤冽随意扬手,“皇弟,坐吧,最近可好?”
摄政王无奈一笑,坐了下来,“皇上,听说你带回了一个昭国女子,皇弟倒是有兴趣想见见。”
独孤冽扬眉,“是啊,一青楼女子,风情万种,正是朕想要的。”
摄政王脸色微微一变,连忙站起来道,“皇上,万万要不得,青楼女子皆为财,哪有情?并且,她沦落风尘,一条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皇上乃为天子,哪能将这种女子纳入后宫?”
独孤冽微微一笑,玩味地道,“皇弟,不管如何,这个皇位,让你吧。”
摄政王更是大惊,“皇上,勿逗皇弟了!皇上深谋远虑,多智多谋,是皇弟远远比不上的,皇上乃是天下最合适当皇帝之人呢!”
怪了,自古以来,皇权之争屡见不鲜,这摄政王,竟然能不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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