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仙越说越气,那两个兄弟跑得到快,一听说要干活恨不得连夜打着包裹就走,就段无涯这位老大哥,每日气定若闲的帮新帝批示着公文,急的她快要发脾气不可。
段无涯将过往答应他父皇的话隐了下去,只甩了甩自己的衣袖说道,“如今有沈向言为他东西奔波,我自然就成了无用之人,以后不过是个闲散王爷,到了西北,还要王妃照顾才是。”
灵仙噗嗤笑了一声,眼底始终带着一丝笑意,嗓子却有些干涩的问道,“父皇那里你也去了?”
段无涯知晓灵仙的意思,也不闪躲的点了点头。
“西北那么苦,他。。。就没说什么?”
段无涯脑中回忆着离开那桃花坞的时候,正在湖边垂钓的老皇帝声音沉沉的说道,“为父祝福你们,不过,你就不要和她转达了,我什么也不说,就是对她最好的祝福。”
段无涯摇了摇头,顾左右而言他的一边说道当初当应了疏勒王的话,一边将灵仙哄上马车。
寥寥数人,行装简单,只等马车之外若风轻轻的一鞭,一行人便上了路。
山路崎岖,马车微微的摇晃,段无涯怕灵仙不适,顺势打开了座位下面的锦盒,递到了她的面前。
“橘子蜜饯?”果然,灵仙看到了这个口水就止不住的往外流。“哪来的?”
段无涯看她迫不及待的塞进口中的样子,轻轻的为她擦拭了唇边的口水,说道,“我和新帝作别的时候,他说这是皇后娘娘为你准备的一点心意。”
落海安。。。如今,灵仙已经不敢再直呼她的姓名了,她的大梦终于是实现了的,思及当初他们二人的闲谈,深宫孤寒,她终究要做个无情之人吗。
还是说,这宫中人只是多情的无情人呢。
灵仙含着蜜饯,掀开帘子望向离他们越来越远的西凉。
一年前柔妃逼宫,她被囚禁在老皇帝的寝宫中孤立无助,从天亮抹泪到天黑。
“莫烈可不是你这样的孬种。”
听到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灵仙一双红肿的眼睛从手臂之中抬了起来。
她呆呆的看着床上已经苏醒过来了的老皇帝,迟迟不敢出声。
老皇帝也不去看她懦弱的眼泪,只看着棚顶带着无尽的回忆说道,“当初你父亲拼死护我,如今轮到你拼死护我,真不许你软弱!”
灵仙身子往前探,大脑一片空白,她眼中的昏君,不知道在何时已经知晓了她所有的隐瞒,一种巨大的悲恸袭上心头。
她哭的像是更厉害的说道,“我父亲护你登基,护你朝纲,替你守住西北,可你呢?转头便过河拆桥,一天之内灭了我家老小,你今日如何有脸让我护着你。”
“就凭我是西凉的皇帝!凭这是他拼死也要护住的西凉!”他怒吼的声音戛然而止,不断的咳嗽声涌上喉中。
灵仙被他震慑,呆坐在原地,听着他缓缓说道,“朕也知道忠言逆耳。。。你父亲句句说的真话,可朕。。。。偏就听了奸臣的谗言。”
许是最后一点尊严作祟,他合上了马上就要决堤的双目。
他似是闹着脾气一般命令道,“朕不管!莫烈护着朕,你也和该护着朕你我若死了,西凉就完了,西凉完了。。。你让朕。。。让朕如何和你父亲交代!”
便是那时,灵仙才想起了手中剩下的两粒凝香丸,到了最后,她已经分不清是她要护着皇帝,还是要护着西凉。
“我会保护你,但我不会原谅你。”
说罢灵仙只觉得脑袋一热,是死是活,一口便吞了下去,和着这老皇帝联手演了那一出戏。
巴珠给她的凝香丸,最后却成了她溺水前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一切,也许早就在冥冥中注定了。
段无涯看着靠过来的灵仙,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胳膊。
西凉日月犹在,岁月万古如长河。
仵作王妃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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