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北的风沙是黄土迷胡天,是飞雪连大漠,是行走在漫漫边关路上,抬头被遮住的月光。
半个月前段无咎和段无涯合力击退了匈奴铁骑,将敌人残余的部队彻底封锁在了西域三十六国之内由鸠摩罗音集结的盟友处置。
此时此刻,正是月半高升,停军休憩的时候。
这段时间他们得不到宫里的任何消息,心中十分挂念着家里的情况,行军的速度便提了上来,连这几日不曾休息,如今已快接近关口。
只是,刚打完胜仗本该好好奖赏的各位将士如今却还要憋住劲儿的跟着他们往回赶。
心里的弦一刻也不敢松开。
今日难得的停车整顿,一是真的太过疲惫,二是段无涯担心着后边马车上的妇人,不得不停了下来。
马车里,段霓裳的呼吸薄弱,整个人面色苍白的伏在司乐的肩头。
行军走了多少日,段霓裳就吐了多少日,这一路上段无涯已经唠叨了无数次让她在驿站休息,等好一些再来接她,可偏偏她的公主脾气还在,没人拗的过她。
司乐轻轻安抚着她的后背,一手攒着她的手说道,“胎儿未稳,你连日颠簸身子怎么受得了。”
“你是在心疼孩子吗?”段霓裳柔弱的说道。
她的额头蹭到了司乐的脖子,引得司乐一阵阵酥痒。
“你是在和孩子吃醋吗?”
段霓裳一笑,摇了摇头,这样一来二去的对话反倒让她胃里舒服了不少。
“二哥哥这么着急往回赶,定是宫里出了大事,我。。。。。我有些担心父皇。”
司乐摩擦着段霓裳的手背,“有你几个哥哥在,你眼下什么都不要担心,你只顾好自己,不要硬撑,便是对他们最大的支持了。”
段霓裳明白这个道理,偏偏看不见她父皇安然无恙,她又着急。
都说女人为母则刚,现在的段霓裳已不似从前娇惯,一颗心都扑在在意的人身上,她摸了摸还未隆起的小腹,轻笑说道,“我们的孩儿一定会很坚强的。”
司乐有些哭笑不得,只小声的说道,“若是可以,我倒希望他和你从前一样,无忧无虑,不必非要坚强。”
司乐顿了顿,想着他怀里这个让他安心的女人,问道,“若是回了西凉,你也不会是公主,可能会是个山野妇人,每日种田绣花做饭,这样的生活你后悔吗?”
片刻间,段霓裳没有说话,司乐心头一紧,他说的这些话多半是不会实现的,段霓裳跟他在一起已经是委屈,怎么会舍得让她去做这些粗活。
司乐像是不会呼吸了一样,刚要解释,忽听怀中的人儿说道,“和你在一起,我从未后悔过,你可是我辛辛苦苦追来的,我怎么会后悔。”
先前,灵仙总是嘲笑她什么也不会,是个娇滴滴的公主,她不服气,况且如今当了母亲,更想以身作则,让孩子以她为骄傲,不会嫌弃她是个绣花枕头。
司乐松下一口气,轻笑了一声,将怀里的人攥的更紧了些,“后悔也来不及了。”
“咳咳。”外头的人轻咳了两声,惹得司乐和段霓裳不舍得分开。
司乐俯身掀起帘子,只见外头段无涯举了壶水望着他,脸上有些微红的说道,“这是我自己剩下的水,给霓裳先喝下吧。”
“二哥哥。”段霓裳探头瞧着段无涯,朝着司乐使了个眼色,轻说道,“二哥哥快留着自己喝吧,这几日你们照顾我都辛苦了。”
水源紧缺,段霓裳知道段无涯他们为了她委屈了多少,自己如今已经不是公主了,不该再这样娇弱。
司乐夹在两人中间,进退两难,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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