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后,封聿最终还是坐在床边,给尚理喂药。
“烫烫烫烫烫……”
尚理嘴刚碰到勺,又被烫的缩成鸵鸟。
封聿收回勺:“那等会再喝。”
“不行,药就要趁热喝。”尚理还憋着气:“你给我吹一吹。”
梁妈早就被尚理劝回去休息,现在这里只有她和封聿两个人。
就不信他再敢扔下她就跑!
“我手还疼着,根本抬不起来,你不会这么狠心让我自己喝吧。”
刚才居然敢跑!
那能那么轻易放过你!
喂药封聿并不陌生,封老爷子卧病,他少不得要照顾。
只是,他现在一看到尚理,那声“三哥哥”便炸响在耳边,一时难以平静。
尚理戳了戳封聿的手背:“三哥,想什么呢,药快洒了。”
封聿:“……”
手里的碗端平,封聿忍了忍,姑且将尚理当成……卧病已久的封老爷子,平复一下心里的波澜。
尚理心安理得接受封聿的“投喂”,心里别提有多美。
不过,要是她知道她把封聿当男人,封聿却把她当爷爷的话……
估计会被气得当场吐血三升,晕死过去。
—
尚理一觉睡了很久,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
雷雨之后,天高气爽。
窗前尚理深呼吸了几次,心飞扬。
洗漱完,她一如往常红衣黑裤,长发高束,腰间右边挂着一个弹弓,脖子上一串像骨头串起来的骨链,英姿飒爽,匪气十足。
正准备出门时,脑子里突然浮现封聿那张清隽矜贵的脸庞,温淡中透着疏离,举止之间,皆是世家里养出来的气韵。
尚理默默低下头,瞅了瞅自己匪气十足的一身……又默默的退回去,果断钻进衣柜……
半小时后,尚理换了一身清新的浅绿色裙子,裙子是梁妈亲手做的,花纹生动,花色鲜明。
套在尚理身上压制住了一半的匪气,看上去竟十分的乖巧……不,那是不可能的。
古灵精怪还差不多。
尚理在镜子前将头发放下来,觉得还少了点什么。
“和尚,去给我摘几朵花过来。”
“……”
“和尚?”
“……”
喊了两声,没人回。
她住在二楼,楼下是药房,以往这个时候,和尚应该在底下整理药草才对,况且尚理嗓门不小,不可能听不到?
难道是蹲坑去了?
……
尚理没多想,放下梳子下了楼。
不周山山下住的是药民,而尚都寨坐落在山腰一直往上延伸至山顶。
山寨里住着几百号人。
平日里除了打理后山的药材还要守岗,操练。
尚理下楼一路往封聿的房间走去,中间遇上不少兄弟。
“小姐!”
“理爷!”
看见她的人齐齐嗓音嘹亮地问好。
有叫小姐的,也有喊理爷的。
除了尚寨主,尚都寨另有四个当家,各有一绝。
按年龄,大家都唤一声大爷二爷三爷四爷五爷,尚理也算一位爷,排在最后,人人叫六爷,但尚理不服,她想当大爷,可惜年龄不许她篡位,硬是让人叫她一声理爷。
为此,没少被突然落尾的五爷挤白眼。
尚理今儿个破天荒穿了一条裙出来,不少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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