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钰不明所以的抬头看向面前这位九五至尊,在迷茫懵懂中听到这位听状人是如何一字一句砸下,砸碎她长跪于此的诉状。
“老镇国公是我大魏最忠诚的开国将军,镇国公府是我大魏背地里最大的皇商,受朕指令与他国往来交易,也受朕的命令暗中护援军将。”
这下不仅仅是杨钰,每一个不知情的人都被真实消息震的耳朵发鸣,头脑发涨。
难怪镇国公府失去所有嫡系男儿依旧屹立不倒于京城,难怪白家人每日与异族商人舞姬纠缠不休却无人敢参奏。
原来是背后有如此雄厚的财力,以及君主的势力。
在众人感叹之际,无人察觉酒座旁自我暗嘲的白谷雨。
白家富可流油不假,但是背地里也引来了多方窥伺。白家有君主支持是不假,但那也只是受困于人的试探,并未得到真正的信任。
所以她今日才会站在这里,告诉皇上,白家除了财力还有实力,除了能护援兵卒,也能替君平定四方蠢蠢欲动的暗涌。
“你如今信誓旦旦的抨击其为叛贼,是想质疑朕也是这江山的叛徒吗?!”
君王厉声呵斥,惊得杨钰扣跪更低,心底发寒。
“臣女不敢,臣女只是根据手下的通报说……”
杨钰突然停止了,瞳孔里的惊恐无限放大。她又做错了,这是在间接承认了朝中同僚在相互监视暗探,而且是有关于天子的隐私,这可是君主的大忌。
“通报了什么?”
白谷雨对着她微笑,却让她感到浑身生寒。
“到底是杨小姐私人的探子还是说……”
“没有,绝对没有!还请探花郎大人有大量,宽恕小女。”
杨钰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了哀求,红唇硬生生的被咬出了血。她从未像今天这般受辱于白谷雨。
就在她内心煎熬之际,她听到了那位大魏最尊贵的人,对白谷雨发出了今夜第一个指令:
“竟然让爱卿今夜如此受冤,那便让爱卿掌挥其脸吧。”
白谷雨与他人皆是一愣。那可是定远候府,是京城最盘根错枝的世大家,其势力渗透大魏上下。
白谷雨看着皇上掩盖在十二根旒珠后,意味不明的眼神,最先反应了过来。
这是对她的第一个考验,敢不敢在天下人面前折损定远候府的威风,敢不敢与其他世家为敌。
君王需要的从来不是强悍的势力,而是对其没有威胁,毫无勾结,全心全意站在他身后的忠犬。也只有与所有人为敌,才能安心归顺于他。
即便位列人臣,也要在群狼环饲的处境里艰难生存。
白谷雨在春雨黑夜里,粲然一笑。
阿爹啊,这个京城不仅会吃人,而且,从不吐骨头。
白谷雨举步向杨钰缓缓走来,杨钰吓得跌坐在地上,头上珠钗摇晃不止
疯了,这个野丫头疯了,居然想打她。
“野丫头,你敢动我试试……”
“啪——”
巴掌落于脸上的清脆响声在大殿内响起。
白谷雨眼里噙着笑,笑里是化不开的千年寒冰。她本就是声名狼藉,又何必在乎多一条污名。
杨钰被这一掌彻底打懵了,半响才反应过来,回头便要冲着白谷雨谩骂。
但是她彻底的愣住了,因为她从白谷雨的脸上里看见了昔日里浅栗色的眼眸正在一点点的转为栗红色。
是在那个她看见她杀人的夜晚里,一模一样的栗红色!
杨钰顾不得疼痛与恼怒,转身便要与天下人冲喊:
“她真的是……”
“啪——”
掌挥声这次响起,伴随着的是被打之人的昏厥。
白谷雨在四周皆是呼救声与惊异声中,揉了揉手腕,栗红色的眼眸在无人察觉之处诱发着诡丽的光:
“还是这种感觉好啊。”
皇城外雨渐停,白谷雨从宫门里走出,离开了这场荒诞的闹剧。
一抬头便看到城外依依杨柳树下,蓝衣少年撑伞斜倚在树旁,清风朗月。
苏承墨依旧含着小狐狸般的笑,将绘画着红梅的油纸伞往她的方向一打:
“来接你回家了。”
*
东宫深处,多年仿佛未见活人气息的宫殿内,此刻被唯一的主人砸了个杯盘狼藉。
“她怎么会去镐州?!”
她应该去的,是扬州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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